李波看出了周帝的心事,他一言不发。
“近日,白宴黎可有动作?”周帝披着披风,站在院子里淡淡的问。
动作?
皇子们的动作很多,但这词放在白宴黎的身上反倒有些奇怪,他能有什么动作?
李波回答:“皇上,七皇子一介商贾,每日便是折腾他京城的几个铺子,香薰香水换着花样出,深受京城贵妇贵女们的喜爱。要一定说他有什么动作,那便是情窦初开,递了帖子到一位姑娘的家里。”
“说是要求亲。”
求亲?
一听这话,周帝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的宴黎真的是长大了,早已不是他腿边的那个小孩子了。
而这些变化他都没有陪伴。
罢了。
周帝心中高兴又难免失落。或许这样也好,若是在他脚边,他喜欢谁也未必能如愿。
想到这里,他内心松快了一些。
顿了顿他又问:“太子呢?”
李波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回皇上,太子最近确实有些动作。”
“哦?”
“皇上,这两日就要科举了。”李波提醒道。
科举!这可是国之大事。莫非太子盯上了科举?
周帝的目光瞬间沉了下来。
*
几日后,科举放榜。
书生云聚的云翔楼里热闹非凡,楼中照例举办宴会,宴请今年的中举之人。
名曰鹿鸣宴。
云翔楼举办的鹿鸣宴虽是民间宴会,却在京城影响很广,每年参宴者众多。鹿鸣宴紧跟着科举放榜,一方面是中举之人的欢庆,另一方面因可以借机与中举之人结交,也深受贵子们的青睐。
天色渐黑,华灯初上,云翔楼内外人潮涌动。
唐宛如的粥铺之前就开在云翔楼的对面,这几日与云翔楼的老板交情颇好,被邀请来参加宴会。
站到云翔楼下,唐宛如轻妙的目光往招牌上扫了一眼,便快步走了进去。
云翔楼二楼上。
周子越已经入座。他一抬头便从人来人往的人潮里看到了那雅紫色襦裙的少女。他的心轻轻一紧。
不知怎么,不论唐宛如穿着什么样的衣服总能在人群里吸引到他的目光。
她不像唐悦儿,她每次吸引眼球都是因为她的盛装打扮,但唐宛如即便是很简便的衣着,他也能被她吸引。
她怎么也来了?
鹿鸣宴是读书人的宴会,虽说吸引了贵族,但多是贵族公子,贵族小姐们鲜少对此感兴趣。
没想到,唐宛如竟对这些事有兴致?
周子越心中想到,她还真和别的女子不一样。
想到这里,周子越不禁对唐宛如刮目相看。
周子越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失神,余光一扫,却看到白宴黎也跟着人群走进来,正跟在唐宛如的身后,他的目光骤然一暗。
见白宴黎看似若无其事,实则却是有目的的亦步亦趋的跟在唐宛如的背后。
周子越默默的咬了咬牙!
这个家伙。
胆子还真不小!
他那日跟他说的话他是半句也没听进去吗?!
不守着自己的未婚妻,却没完没了的觊觎他的女人!
小小的商贾,竟敢不听永宁侯府的话!
看样子,他势必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让他能够认清自己的位置。
想到这里,周子越的眸光凝着浓浓的暗色。
似乎感受到了二楼传来的煞气,白宴黎淡淡的回头,正对上了周子越暗沉的眼眸。
虽然隔着人潮,但两个人却死死的凝住了彼此。
面对他目光中的恶意,白宴黎丝毫无惧,他轻扬唇角,漫不经心的撩了他一眼,加快脚步跟上了唐宛如。
这显而易见的示威让周子越的拳头攥的越来越紧。
手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看出了周子越的不悦,流安低声说:“世子?”
周子越示意流安靠过来,面色冷沉的在流安的耳边吩咐了两句话。
*
白宴黎跟着唐宛如来到了二楼靠前的位置上,见唐宛如落座了,他也长衣一撩,潇洒的坐在了她的身边。
唐宛如这才瞧见,白宴黎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她有些奇怪的看向他。
白宴黎却不动声色的目视前方,同时提醒她:“不用看了,是我的位置正巧在这里,我也觉得很奇怪。”
哦。
唐宛如没再多想,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等着看宴会表演。
白宴黎这才侧头看着她,不禁张口:“唐大小姐很敬业啊。”他轻声说,“说好了只是在白府门前做戏,让我爹娘退了唐家二小姐的亲,施粥只是顺便,没想到唐大小姐居然顺便到被云翔楼的老板邀请来参加宴会了。唐大小姐真是厉害。”
唐宛如没看他,口气不咸不淡:“白公子你想多了,施粥不是顺便。你才是那个顺便。”
“不要把自己想的太重要。”
白宴黎:……
合着帮他退亲才是顺便。
是他想多了。
忽然,一股令人神清气爽的香气飘来,唐宛如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