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恩落在即将建造完成的城池下,
一名监工俘虏的甲士眼睛一亮,立刻就迎了上来,
其他原本想要上前的士卒,脸上闪过一丝遗憾。
谢知恩在流州铁骑中的威望,已经达到了空前绝后的地步,平常将士,能和谢知恩说上一句话,都能成为酒桌上极为自豪的谈资。
那名甲士小跑上前,美滋滋问好:
“王爷,”
谢知恩点点头:
“取一封笔墨纸砚过来,有些东西需要你去找一下。”
甲士一听,眉眼都乐开了花。
他以前一位兄弟
只是凑巧和王爷说上一句话,直接就当了逆流城数座酒楼的座上宾。
现在王爷要他办点事,说出去,那还得了!
甲士小跑着就出去了,很快返回,
手里捧着笔墨纸砚文房四宝,献宝一般献了上来。
谢知恩点点头,找了个平坦地,
抚平纸张,刷刷刷写下了数十样炼制符砂的材料。
“青金石和天外陨铁各要五两,风干绛珠草三两,玄墨龟心头血七两,其它材料各五两,”
“这些材料还不算是很稀有,那些江湖散修身上应该就能凑齐,”
“账记在我身上,快去快回。”
甲士捧着谢知恩给的材料名单,如获至宝,点着头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谢知恩叫住了他。
“怎么了王爷?”甲士一脸疑惑。
“这些日子,你家中小儿是否经常啼哭?”
“王爷果真是料事如神!这半年以来,我家中不足三岁的幼子,确实夜啼不止,”甲士又惊又奇,
“前几日家书传来,依旧是未能止住。”
谢知恩点点头没说话,取出一张宣纸,咬破指尖,
直接以手代笔,以血为墨,刷刷刷笔走龙蛇,在上画下一道阳气挑灯符,
当最后一笔落下的刹那,
一股带着丝丝缕缕紫运的纯阳之气,从符箓笔画间发散开来。
谢知恩将这张简易符箓交到甲士手中:
“你回去之后,将这张符箓贴于你家门楣之上即可。”
甲士大喜过望,对着谢知恩就是几个响头,最后才捧着那张符箓离开。
谢知恩看着甲士离去的背影,微微一笑。
修行了龙皇气运术之后,
谢知恩对自己麾下子民身上的气运,是能看出一点端倪的。
刚刚那名甲士印堂微微发黑,身上气运也带着极重的黑气,明显是被煞气侵蚀过,
通过刚刚的询问,谢知恩立刻推断出,这名甲士家里进了精怪鬼魅这类不干净的东西。
而刚刚参悟的通天画箓术中,刚好有符箓能克制这类物品,
虽然没有现成都符砂材料,
但是如今谢知恩的身体,已经被龙皇气运术和武帝宝术改造过,血液已经算得上一种灵药。
制作这种小品类的驱邪符箓,绰绰有余。
不到半天时间,那名甲士就提着几个布袋,小跑着过来。
身后还跟着几个白发白须的江湖散修,
看装束,应该是走的道士符师这一路子。
“王爷,你要的东西都找好了,”甲士将袋子恭敬递上:
“这几位老先生听说王爷您要找画符的材料,”
“都想过来看看。”
几位白发白须的老道士老符师,对着谢知恩盈盈一礼,恭恭敬敬道:
“不知王爷是否是想要画符,”
“老道几个正好精通此术,想来王爷此替王爷分忧。”
如今,
流州战事已经大致结束,
这一战,打出了中原人的气势,直接结束了离阳中原数千年来被北莽支配的历史。
如今不少江湖中人,已经离开流州,南下回归,
但是,还是有部分江湖人选择主动留在这北部边界,留在流州铁骑中,发光发热,
以防北莽余孽再次南下的同时,也是为了报答谢知恩慧悟之恩。
谢知恩也没拒绝,以客卿的身份,将这些江湖人留在了流州。
这几位老道士,正是其中之一。
谢知恩笑着摆手拒绝道:
“我想要铭刻的这几道符箓,难度极大,对心力损耗同样极大,”
“诸位的好意,本王心领了,还是不劳烦各位了。”
几位老道士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
我们几个,好歹是浸淫符道一辈子的符道大家,
如今,这天下,
除了像锁兵符那种灵器巅峰直逼仙器级别的符箓,哪还有符箓是我们不能画的?
你这不是看不起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吗?
再说了,
如果连我们画不出来?
这城池中,还有谁能画出那等符箓?
当然,想是这么想,几个老江湖还是不敢直截了当讲出来的,
其中一位白发白须的老道士呵呵笑道:
“王爷,老夫斗胆在这说句大话,”
“如今这座城池中,”
“或者说是这整个北莽北部边境,还真就没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