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着她,心里都堵得慌。
五年里的朝夕相处,那些温暖,那些感情,全都没了。
这不就相当于杀死了他们记忆中的小师妹吗?
苏巡接受不了这个结果,直接就哭了出来:“师父他老人家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啊?小师妹不记得我们了,过去的点点滴滴都不算了?她的医术也没了!这怎么可以?师父的传承就这么断了?”
“唉!”
崔数勾住他肩膀,难得没有怼他,“师父这么做,自然是师父的考虑,你就别哭了。”
丁白衣眉头紧皱:“大师兄,小师妹的记忆,还能恢复吗?”
“我不知道,师父没有说过。”
“那我去问问师父!”
“师父他……”曹无憾的语气一下子低了下去,似乎还带了一丝哽咽,“师父他老人家,仙逝了。”
“什么?”
“啊!”
“老天……”
“师父!”
师兄弟几个先是不敢置信,随后是天塌一般的茫然,伤心悲痛的气氛在石室中弥漫着。
“师父——”范青莲转身就奔了出去。
顾执安和丁白衣也跟了出去。
崔数直接就坐到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全然不顾自己曾经无数次嘲讽老五爱哭的事情。
苏巡看着向云疏,笑容比哭还难看:“小师妹,你听见了吗,师父他老人家,没了啊。”
“师父是因为我过世吗?我去看看。”
向云疏下了玉床,朝外走去。
苏巡一把拉住她,眼底闪过一抹光:“你记起来了?”
向云疏回头看他一眼,轻轻摇头。
苏巡绷不住了。
巨大的失望失落和悲伤从心底涌出来,闯入他的四肢百骸,让他全身无力到几乎无法站立。
他跪坐到地上,干呕起来。
“老五你——”曹无憾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人终有一死,何况师父他老人家年事已高,不过早晚而已。你不必为此过于悲痛。至于小师妹,只要她还好端端活着就很好,不是吗?”
苏巡双手按在地上,发出压抑的哭声。
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
他抬头,看见了小师妹的带着担忧的脸庞。
“五师兄,你别难过。”她递过去帕子。
“呜呜呜……”苏巡更加失落难受。
谢渊开口:“大先生,老神医临走前,可曾交代过什么吗?”
“如果你想问和小师妹有关的事情,师父的确没交代过什么。不过,他向我解释过,为什么要封住小师妹的记忆。”曹无憾说,“师父说,小师妹虽然天分高,但曾经伤过身子。这一次的劫难,于她而言,福祸相依,只要能度过去,便是一次重生。”
“我不明白。”
“这是浴火重生的机会,师父用他最后的真气,为小师妹重塑了经脉,治愈了她身体的那些暗伤。”
“这么说,她已经好了?”
“是的。”曹无憾的眼中闪烁着一抹兴奋的光芒,“现在的小师妹,身体已经恢复到了最佳状态,正如六年前之前,没有受过任何伤害的时候那样。”
谢渊有些震惊。
容苍澜的医术,竟然已经到了如此境界。
不过,他也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值与不值,也许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
这时崔数已经停止了嚎哭,抬起泪脸:“大师兄!这也就是说,小师妹的银针术可以发挥到十成的能力了。”
“是的。她的经脉已经不会影响到她学习银针术,没了这层桎梏,她的未来不可限量。”曹无憾说,“师父临终前,唯一的遗憾,是不能亲眼看到小师妹未来的成就。”
“这么说,师父封住她的记忆,让她忘记了银针术,也是为了让她能够重新开始?”
“正是如此。”曹无憾颔首,“师父并不是故意要让小师妹忘记咱们,只是,她学习银针术的五年,就是在滂沱山与我们相处的五年,师父还做不到只消除她对银针术的记忆,而不影响其他。”
屋里安静了片刻。
只有苏巡的哭声隐隐约约的。
谢渊叹道:“老神医为了自己的徒弟,实在用心良苦。”
“师父并不是为了小七一个人,而是为了医术的传承,为了天下病痛之人。”曹无憾说,“这银针术虽然是师父创造,但师父说他的资质,也并不能完全发挥出银针术全部作用。小师妹是他见过的天分最高之人,他很期待小师妹未来会把银针术发挥到什么地步。也希望小师妹能把银针术进行改良,让寻常的大夫也能学习,造福所有人。”
他看向向云疏,伸手按了按她的头顶,温和地说:“小师妹,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觉得很迷茫,甚至有些害怕。但你相信我,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最爱最爱你的人,我们绝对不会伤害你。”
“我知道。”
“哦?”
“虽然我不记得你们,也不记得我在这里都发生过什么,但我见着你们,便觉得十分亲切和温暖。”向云疏轻声说,“刚才你们说话,我都听着。你们别难过,即便我现在不记得什么,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