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云疏脚步顿住。
谢渊说他不会把萱儿从她身边抢走,在这种情况下,他仍旧没有食言。
不过,他自己的处境将会变得很艰难。
作为已经成年的太子,他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子嗣,且五年来没有再让任何一个妃妾有孕。
这会让大乾的臣民们怀疑他的身体状况,无法再为大乾诞下未来的皇位继承人。
除此之外,他还和太后闹翻,武力囚禁了太后。
太后那边的势力会不会继续支持他,还是个未知数。皇后和二皇子她们一定不会错失这样的好机会。
在这样的情况下,谢渊坦白了钰儿的事情,可谓是危机重重,压力巨大。
御书房。
皇帝满脸怒色,拿起桌上一方砚台,狠狠砸到谢渊头上。
谢渊的额头立即流出了血。
“混账东西!”皇帝余怒未消,指着他怒骂,“为了个女人,因妒生恨,你竟然害死了自己唯一的子嗣!”
谢渊跪着一动不动,任由血沿着额头流到脸颊上。
“朕觉得,你这个太子也算是做到头了。”皇帝坐了下来,有些无力似的叹了口气,“五年来,你的两个妃妾都没有怀孕,朕不能罔顾臣民的想法,一意孤行了。”
谢渊淡道:“若不是有太后的支持,儿臣做不了这么多年太子。”
“哼。”
皇帝露出一抹冷笑,“可是你愚蠢,竟然和太后闹翻,彻底得罪了清溪,南阳那边的世家大族。”
那几个世家大族出来的官员,遍布朝廷内外。
有他们的追随和支持,太后才能叱咤朝野多年,才能强力支持幼年丧母的谢渊坐上太子之位。
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后悔吗?”皇帝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谢渊神色不变:“儿臣有后悔的事情,但绝不是这件事。”
“你回去吧。”皇帝摆了摆手,“即便朕有心帮你,但钰儿的事情瞒不住,很快会传遍朝野。到那时,一切都会明了。”
“儿臣明白。”
谢渊站起身,转身离去。
地上还留着一小滩从他头上流下来的血迹。
皇帝看着他的背影,笑容渐渐淡去,面沉似水。
“皇后和二殿下蠢蠢欲动呢。”一旁司礼监掌印太监黄琮轻声说。
“哼。”皇帝冷笑,“一帮蠢货。”
“太子殿下倒是性情中人,宁肯被废,也不愿意让那个小女孩继续冒充小殿下呢。”
“蠢不可及。”皇帝把头靠到椅背上,“如此儿女情长,怎么当得起一国重任。”
“那孩子就这么放在外面吗?”黄琮低声问,“到底是皇室血脉呢。”
“一个女孩罢了,无所谓。”皇帝淡道,“让她跟着向云疏,向云疏才能乖乖嫁给秦洛川。”
“太子得不到秦家的支持了。”
“太子,不需要任何朝臣的支持。”皇帝意味深长的说。
“陛下英明。”
……
小殿下的死讯很快传开。
朝野震惊。
那可是太子殿下唯一的子嗣。
如果不能诞下皇室血脉,太子就不能继承国祚。
当即就有御史在皇后和二皇子的授意下,上疏弹劾太子。
支持二皇子的势力纷纷涌动起来。
而往日里支持太子的那些势力则罕见的沉默了。
东宫的幕僚察觉到了危机感,纷纷请求太子去见太后。
为今之计,只有太后出手,才能让局面转危为安。
然而谢渊始终没有什么动作。
他待在东宫自己的书房里,按部就班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没有去联系往日的拥护者,也没有想法子去阻拦打击二皇子的势力。
更没有主动去求见太后。
眼看着东宫岌岌可危,连向风瑶也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她求见太子,太子拒不接见。于是又跑去见太子妃。
“皇上不会真的要废了太子吧?”她惶恐不安的问。
“你慌张什么。”朱敏神色沉静,“就算真的废除太子,咱们还不是照样过日子!”
“那怎么能一样?”向风瑶几乎要哭出来了。
败者为寇啊。
太子被废,可不是变成亲王过自在日子那么简单的事情。
继任者不会允许的。
朱敏沉默不语。
晚间,她收拾了一番,去御书房求见。
陈福悄悄放她进去了。
她走进去,看到殿下正靠在窗边的椅子上,对着淡薄的月色,把玩着手上一颗水珠形状的耳环。
小巧精致的水滴,在他修长均匀的指间转动,闪烁着玉色光泽。
“那是影侧妃的吗?”
朱敏走过去。
谢渊没有理会她。
朱敏走到他面前,轻声说:“妾身知道殿下生气,但事到如今,殿下还是要振作起来,如今朝野一片哗然,愿意帮助殿下,还有能力帮助殿下的,只有朱家了。”
“你想说什么?”谢渊抬眸扫视她。
“殿下不想抢回影侧妃吗?秦洛川很显然是在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