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谢衡慢条斯理作完画,韩宇夸赞了几句,便催促他接着往上走。
“好。”
谢衡看着他,笑得眉眼弯弯,挥了挥手,一群下人们便上来收拾石桌上的东西。
一行人接着往上走,谢衡走到一处,再次停下脚步。
“此处也很适合入画。”
“……可是,哥哥你方才已经作过一幅画了,不觉得重复吗。”
“嗯,有理。那便点茶吧,画在茶沫上。”
“……”韩宇见那群仆从再次行动起来,眼皮一跳,连忙拉住谢衡,“哥哥,我知道一处的风景比这还好,不如去那里点茶?”
谢衡佯装思索,韩宇急得额头都快冒汗了,他终于缓缓点头:“也好,那便有劳弟弟带路了。”
“很近了,马上就到。”
韩宇松了口气,连忙在前面带着路,走至一处秋光烂漫之地,才慢慢缓下脚步。
终于到约定的地点了,韩宇背对着谢衡扬了扬唇角。
“这里确实是好风景。”
谢衡四处转了转,眉眼间都是笑意,挥了挥手,“把我的茶具都摆上。”
“诺。”
于是一行仆从又行动起来。
韩宇看着这些人真的把茶具搬出来了,也是无语,谢衡不就是出来逛个寺庙吗?他一个人至于带这么多东西?
由于没有放茶具的桌子,几个侍卫便搬来一块巨石,一刀横过去,瞬间将其劈成两半,断口光滑如镜。
几个刀光闪过,石桌石凳便做好了。
韩宇侧目,这些男护卫竟然都不是花架子,不过幸好人数并不多。
等仆从布置好,谢衡真的坐下,开始悠哉点茶了。
韩宇在他另一边坐下,他正前方有一棵树,正在缓慢落叶。
他感叹道:“这里景色虽好,就是好些花草树木都凋零了,看着凭白心生悲凉。”
谢衡挑眉,反驳道:“此言差矣,不知你有没有听过清河县一位先生作的诗?”
“什么诗?”
谢衡握着茶筅的手停下来,笑着念道:“自古逢秋悲寂寥……”
闻言,远处的唐云心中一动,撩开一片树叶子,往下看了看。
只见念诗的那位哥儿面如冠玉,举止间气质不凡,宛如芝兰玉树,令人赏心悦目。
“诗好,景好,真是无处不好。听了秋鹤先生这首诗,我方知从前错过了许多好风景,今日一见,果然令人心旷神怡。”
谢衡轻垂眼帘,手中茶筅在杯中继续回环击拂。他嘴角上扬,带着一丝向往笑道:“这秋鹤先生定是个心胸豁达之人,不知何时有幸能得以一见。”
韩宇听了他这一番话后,若有所思,原来这谢公子喜欢文质彬彬的读书人,待今日之事结束后,便为韩敏套上这个人设,好乘胜追击。
树上的唐云眨了眨眼,挂在一旁的死士听见外面的声音,有苏醒的迹象,她抬手又给了他一掌。
韩宇陪着谢衡静静点茶,等到谢衡已经开始调膏在乳白茶沫上作画了,依旧不见林中有丝毫动静。
他心中疑惑,往四处看了看,除了凋零的落叶,依旧没有其他动静。
莫不是那些山匪方才见到那些护卫持刀剑的样子,心有惧意,不敢出来?
他微皱眉头,真是怂货!这里都是男子,她们一群女子怕什么?
幸好他跟着谢衡上来了,不然出了意外还被蒙在鼓里。
他抬头望了望天色,又看了看谢衡那乌泱泱的一群人,有些焦急,心下急速思索。
这么多人不好引走,不如只把谢衡一个人引走。
只有谢衡一人,那些人总该敢动手了吧?
他凑到谢衡耳边,压低声音道:“哥哥,我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我们两人单独聊一聊好不好?”
“好啊。”
谢衡放下作画的茶匙。
闻言,韩宇大喜。
接着,谢衡眨着眼:“可是我娘说了,我身边不能没有人伺候。不过你别担心,这些人嘴都很严的,他们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有什么事就这么说吧。”
“这……那算了,哥哥你……”韩宇望着谢衡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没事。”
谢衡好奇问:“你想说什么?”
韩宇挣扎片刻,最后还是开口了,声音压得极低:“哥哥,不是我说,你娘对你管得也太宽了吧?”
“噢?”
“这也要管,那也要管,你都没有一点自由了,说好听点,你是谢府的三公子,这些下人都以你为主,实际上,你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这又哪里算是自己作主呢?”
谢衡一怔,拧眉道:“你……言之有理。”
韩宇满眼同情:“哥哥,你该为自己做一回主了。”
谢衡低头沉思,韩宇静静等着他做决定。
片刻后,谢衡站起身,对那群仆从道:“你们都在这里等着,没我的吩咐,都别过来。”
众人纷纷道:“诺。”
韩宇扬起了嘴角。
然后,他就见那碍眼的公公皱眉不赞同道:“三公子,您身边可不能没有人跟着伺候。”
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