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带着冯子彦来到正厅,王氏、柳氏以及她的两个夫郎已经在堂内坐着了。
冯子彦在蒲团上跪下,从下人端着的茶盘上端起茶盏,恭恭敬敬向几人敬了茶。
王氏客客气气和他闲话几句,便让人下去休息了。
接下来几天,性格内向的冯子彦除了早起请安之外,几乎只待在自己院子里,不与其他人交流。
冯公公建议道:“侧夫,您应该多和其他侧夫交流交流,俗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啊。”
冯子彦严肃着脸:“……好。”
于是,冯子彦请韩策和唐斯年到园中小聚。
三人走在园子里,冯子彦沉默着走在前面,韩策和唐斯年沉默着走在后面,前后相距足有几尺远。
冯子彦扭头看了看这个距离,原本还紧张地捏手指,此刻,竟慢慢放松下来。
他好像遇到同类了。
太好了,这下不用交流了,这种相处方式他很舒服。
于是,三人便沉默着在园子内逛了一圈又一圈,然后三人便散了。
冯公公:“……”
各回各院后,唐斯年一头雾水问韩策:“他这是什么意思?”
韩策扭了扭有点酸痛的脚腕。
下马威?
还是体罚?
他摇摇头,表示猜不透对方的套路。
……
时间很快来到九月初七,这也是一个宜娶夫的好日子。
昌达街东巷的院子再次热闹起来。
或许是上一次顺顺利利的经验,王氏多了点自信,这次他手不抖了,井井有条地将差事安排下去。
院内悬花结彩,院外鞭炮齐鸣、鼓乐震天。
同样的宾客再一次带着请帖笑盈盈上门,乌兰那登记贺礼登记到麻木,谢荷带着人紧急整理库房,好腾出空间,来摆放贺礼。
“哎,你们知道吗?今日秋鹤先生要娶的这位是户部尚书那位行七的庶子。”
“秋鹤”,是那些文人墨客给唐云取的雅称。
“如何不知?关于那位的事迹我也有所耳闻,不知秋鹤先生怎么会迎娶这样一位夫郎。”
说这话的人,一脸不赞同。
另一人嗤笑:“秋鹤先生既然敢娶,说明那钟家子并不是传闻中的那种人,我相信秋鹤先生的眼光。”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一群人的附和:“对对对,我也相信秋鹤先生!”
……
因为唐云名声鹊起,连带着跟她议亲的钟佑名声也好了不少,也因为这个原因,近几日彭氏看钟佑都顺眼不少。
所以,当钟怀珏拿出自己那份私产贴补给钟佑当嫁妆时,彭氏撞见了,也没表示反对,甚至开口道:“我那儿有一套珊瑚头面,也送给佑哥儿当添妆了。”
那套珊瑚头面可不便宜,价值千金,还是彭氏压箱底的东西,钟怀珏都震惊了,稀奇地看了彭氏一眼。
彭氏端坐着,淡淡回看她一眼,放在袖中的手精准掐在钟怀珏腰间:“怎么,我这个当小姑父的,不能给侄子添妆?”
钟怀珏表情扭曲,连连点头:“能能能,我正君真是太贤惠了。”
“哼。”
彭氏冷哼一声,松了手。
他给钟佑添妆,更重要的是一个态度,以示他们钟府对钟佑的看重,还有一点就是,希望他的信哥儿到了京城后,二姑姐也能看着这件事上,对信哥儿好一点。
钟佑笑道:“那侄儿便多谢小姑父了。”
于是,当唐云带着迎亲队伍返程时,看热闹的人都看见了钟佑嫁妆箱子里璀璨夺目、精巧动人的红珊瑚头面。
一时间,许多人都被那套头面吸引走注意力,连唐秋鹤的吸引力都下降了不少。
迎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往昌达街走去。
到了门前,唐云下马,掀开花轿的帘子,伸出一只手,笑盈盈道:“佑儿,下轿了。”
坐在轿内的钟佑星眸弯弯,左手持着镶金双鱼戏水喜扇,右手搭在唐云手上。
唐云一个用力,就将人扶下轿。
院内还在相互寒暄的众人,只听得外面鼓乐喧天,便知迎亲轿子已经到了门首,俱都翘首以待。
没多久,便见唐云牵着一个哥儿走进来,那哥儿着玫红婚服,手持喜扇,目若星辰,丰致翩翩。
有宾客低声赞道:“好一个风流美少年。”
说完,还看了看方才说钟家子坏话的人。
那人尴尬掩面,晓得引起了众怒,忙连连点头:“对对对,好一对璧人。”
“咚咚咚!”
乐班子们开始敲锣:“吉时到!拜堂咯——”
掌礼人喝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妻夫对拜!”
“送入洞房!”
拜堂结束,宾客们纷纷喝彩叫好。
在热闹的人声和笙箫鼓乐中,唐云把钟佑牵进新房。
这一次,不用众人起哄,唐云直接开始念却扇诗:“莫将画扇出帷来,遮掩春山滞上才。若道团圆似明月,此中需放桂花开。”
坐在红锦帐下的钟佑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