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家中,谢荷代唐云在门口迎接客人,乌兰那在登记礼单。
“李府,上好的绸缎十匹,织金锦两匹,白狐裘大氅一件,山参、鹿茸各两副,外加一匣子珠翠首饰……”
“宁府,和田玉项圈一对,提花娟三匹,紫砂观音熏炉一件,金漆彩绘屏风……”
写着写着,乌兰那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些人咋都这么富啊。
厅内大摆筵席,来的宾客几乎将院子坐满,王氏在堂内安定众人席位,听不认识的郎君闲话,脸都笑僵了,紧张的情绪更是早就抛到九霄云外。
这时,众人听见鼓乐声传来,门人高声报道:“花轿到了!”
唐云下马,走到轿前掀起帘子,扶着冯子彦下轿。
冯子彦微微红了耳垂,唐云捏了捏他的手,接着,牵着他走向正厅。
来参宴的宾客见着新娘新郎两人携手款款而来,新娘的文采和相貌自不多说,那新郎虽持着团扇遮面,也能见着那水剪双眸,光艳照人。
王氏笑着坐在堂内上首,另一边摆放着唐幼蓉的牌位。
新人就位,请来的乐班子们敲起锣鼓:“吉时到!拜堂咯——”
掌礼人在堂内喝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妻夫对拜!”
唐云和冯子彦双双拜了堂,随着掌礼人一声“送入洞房”,堂外顿时响起一片叫好声,唐云看见冯子彦脸又红了。
一群人簇拥着唐云和冯子彦走进新房。
房内燃着红烛,红锦帐下,喜被上撒着红枣、花生和桂圆,王氏早先请了两个五岁女童在床上翻滚嬉戏,以祈两人能早日诞下女嗣。
掌礼人尽职尽责地提醒着流程:“新娘该念却扇诗了!”
却扇诗唐云早已备好,此时她望着冯子彦的双眸,一句句念道:“翠扇轻摇掩面羞,玉颜倩影似水流。今宵却去屏前饰,明月当空照佳偶。”
冯子彦红着脸,放下鸳鸯团扇,脸似堆玉,明艳动人。
屋内顿时响起一片赞叹声。
冯子彦垂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双颊和耳朵上染上绯色,放在膝上的双手不安地扭动着。
见状,唐云把还在起哄的友人轰出去:“看过新郎了,还不快去吃席去。”
唐云跟着众人到宴会上,见到她来,本就热闹的宴会更加热闹了,许多人当即起身凑到她面前轮流敬酒,十分殷勤。
……
另一边,见一群人说说笑笑地走远了,冯子彦才松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头顶沉重的金冠。
“十公子……”
青竹拍了拍嘴,笑道:“现在该叫冯侧夫了,奴来帮你摘金冠。”
“嗯。”
冯子彦含笑应了声,坐到梳妆台前,青竹上前为他拆解金冠。
外间,冯公公正带着几个小厮整理冯子彦的嫁妆。
冯子彦出嫁,冯府给他陪嫁了两个贴身小厮、两个粗使小厮和一个公公。
贴身小厮是青竹和竹风,粗使小厮分别是红竹和百竹,公公则是冯良冯公公。
冯公公是冯家培养的家生子,半辈子没有婚嫁,之前是在冯府主君卢氏身边伺候的,因为冯安对唐云的看重,卢氏便把自己身边伺候的冯公公送到冯子彦身边。
冯公公对照着嫁妆单子,指挥着几个小厮搬运东西。
有些东西是可以摆放出来的,比如衣服首饰、家具摆件、古玩字画等,有些东西需要锁进嫁妆箱子里,这些事都得心里有数。
冯公公指挥完,拿着嫁妆单子走到冯子彦身边,挨个跟他汇报。
“……另外,府里还给您陪嫁了二十亩良田和两座铺子,您日后要把管事唤来敲打一番……”
冯子彦正听着冯公公的教导,便听见了敲门声。
青竹正在给冯子彦梳头,在外间的竹风上前去开门,屋内众人隐隐听见竹风和那人说了几句,接着,门合上,竹风往室内走来。
竹风端着一个托盘,脸上带着笑:“是家主的贴身丫鬟吉祥,家主吩咐她给侧夫端些吃的来。”
他把托盘放在桌上,里面有一碗面,还冒着热气,便知是刚出锅的。
见状,冯公公笑道:“咱侧夫的妻主可见是个疼人的。”
冯子彦微微红了脸,起身道:“公公辛苦了,我先用膳了。”
从早晨起到现在,他还没有进过食,闻着面香,觉着肚子都快咕咕叫了。
冯公公恭敬起身:“侧夫折煞老奴了,您身子要紧。”
冯子彦安安静静吃完面后,漱过口,接着脱下婚服,进入浴房沐浴,等他出来后,已经换上了白色的绸缎里衣,青竹用沐巾为他擦拭长发。
正在这时,外间传来说话声,唐云一身酒气被人搀扶着,双目微阖,一副醉得不轻的模样。
冯公公道:“快,快把家主扶进来。”
唐云被扶进新房的软榻上。
吉祥不清楚唐云的酒量,因此抱怨道:“那些人太能劝酒了,一波接着一波,主子的好友们都被喝趴下了,还来劝我家主子的酒。”
她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小声道:“我家主子不是故意的,你们记得照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