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佑看着冯子彦:“你别叫人过来,我就松开你。”
冯子彦点头道:“好。”
钟佑见他神情不似作假,松开他。
青竹连忙上去护住冯子彦,拉着他就想往外跑,嘴巴微微张开,冯子彦制止了他。
冯子彦看着钟佑,双手紧握:“不知公子到此有何贵干?”
“毕竟以后要一起相处,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钟佑双手环胸,将私闯民宅一事说得理直气壮。
瞥见青竹一脸警惕,他又补了一句:“我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
青竹瞄了瞄冯子彦脖颈处……呃,洁白如玉,没有一丝掐痕。
青竹:“……”
他又瞄了瞄倒在地上的湘竹,仿佛找到证据般气愤道:“十公子,别信他,他无缘无故打晕了湘竹!”
恰在此时,倒在地上的湘竹悠悠转醒。
他睁眼看清屋内的情况,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下意识伸手捂住胸口。
冯子彦将他这一反应尽收眼底。
钟佑耸肩:“我可不是无缘无故打晕他,你这小厮,他手脚不干净。”
冯子彦闻言,看向湘竹,微微蹙眉。
他看向青竹,青竹会意,朝湘竹走去,他按住还有些茫然的湘竹,从他怀里找出几卷画轴来,看着熟悉的画轴,青竹微愣。
他展开画轴,递给冯子彦看了看:“十公子,是您的画轴。”
回过神来的湘竹,脸都吓白了,磕头道:“十公子,不是奴偷的,奴也不知这东西为何在奴身上!”
他抬头看向屋内唯一的陌生面孔,指着钟佑道:“是他!定是他!此人心怀不轨,不仅打晕奴,还趁着奴晕倒的时候,将画藏在奴身上!”
钟佑闻言,倒没有辩解,而是靠着书案准备看冯子彦如何处理此事。
青竹肯定是更相信湘竹的,毕竟是朝夕相处的熟人,而钟佑只是个陌生人罢了,但这事也轮不到他作主,他看向冯子彦:“十公子?”
湘竹膝盖往前挪动,抱住冯子彦的腿,含着泪看着他:“十公子,奴是清白的啊。”
屋内所有人都瞧向了冯子彦。
被人注视着,冯子彦微微有些不自在。
他慢吞吞地想了片刻。
两人说辞不一,再加上无人亲眼瞧见,此事不能偏信任何一人,但刚刚湘竹醒来的动作又实在可疑。
他动了动腿,湘竹抱得很紧,挣脱不开。
在他定亲之前,他无权无势,谁都拒绝不了,甚至连小厮都敢不给他烧火做饭,他的厨艺便是那时练出来的。
但如今不一样了,母亲因为他的未婚妻注意到了他,六姐姐也站在他身后,他如今也有可以拒绝的权力了,他握着手,轻声道:“松开。”
正在喊冤的湘竹顿了顿,抬头对上冯子彦的眼睛。
眼神清澈,似乎是一双很漂亮平和的眸子,但湘竹却不敢造次,松开了环着冯子彦的腿。
冯子彦不紧不慢走到案几旁,端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握于腿上,将紧张尽数压下。
他看向钟佑,柔声问道:“公子贵姓?”
“我姓钟。”
冯子彦点头,伸手指着案几另一旁的椅子道:“钟公子请坐。”
钟佑毫不客气地坐下。
趁着这点时间,冯子彦想好如何应对了,他对青竹道:“湘竹说他是清白的,但口说无凭,你带着红竹、百竹两个去他屋子里搜一搜,看他是不是真的清白。”
如果真是湘竹手脚不干净,想必今日也不是第一次,屋内定然会有物证。
“诺。”
青竹领命退下。
湘竹脸色煞白,趴在地上,浑身颤抖。
等了片刻后,青竹气愤地领着红竹、百竹两人进来,三人手里都抱着东西,除了冯子彦的画轴外,还有几件冯子彦不常用的首饰。
更重要的是,青竹气红了脸,捧着一个盒子递给冯子彦:“十公子,这湘竹实在是可恶!”
盒子是很普通的盒子。
但看见那个盒子的时候,趴着的湘竹抖得更厉害了。
冯子彦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安安静静躺着一块砚台。
六寸大小的砚台,造型精致,是上好的端砚,价值千金。
但这块砚台重要的不是它的价值,而是这是唐姑娘送给他的。
他和唐姑娘来往一事,他一向只交给青竹来办,因此,这块砚台的来历,只有他和青竹两人知晓。
他舍不得用,便将这块砚台收起来了,没想到这湘竹倒是胆大包天,看这砚台值钱,又以为他不常用,便想悄悄偷走。
冯子彦看向湘竹,胸膛微微有些起伏。
湘竹身体抖如筛糠,磕头求饶:“十公子,十公子,奴知错了,奴知错了,您饶了奴吧……”
冯子彦直接道:“红竹、百竹,把他扭送到嫡父那里,将他所作所为一一告知嫡父,让嫡父处置他。”
湘竹瞬间瘫软在地。
红竹、百竹领命,一左一右架着湘竹的胳膊,几乎是拖着他退出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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