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听霍随口述,江令舟就已经心痛如割。
他不敢想象霍凝玉那些年是如何拖着病体一个人把孩子养这麽大的。
而这一千多个难熬的日夜里,并没有他的参与。
思及此处,江令舟湿了眼眶。
“起初,我并不知道那孩子是我的。”
“凑巧就在我否认和小长生的关系后不久,无意中得知了真相。”
“我承认,那个时候我有私心,一心想求得你姐的原谅,让儿子认祖归宗。”
“可现在,‘原谅’二字我早已不敢奢望。”
“是我对不住她,我也不配求得她的原谅。”
“但我向你保证,我会终生不娶。”
“只求……只求大公子高抬贵手留我一命。”
夕阳的馀晖照进江令舟乌黑的瞳仁,他抬起手背擦去嘴角血迹。
“从今往後,江某愿以血肉之躯为她遮风挡雨。”
“凝玉安,吾心安。”
霍随蹲下身对上他,眸中杀气腾腾。
“你最好说到做到,除非我姐原谅你,否则你若敢私自爆出长生的身份让他们母子遭人非议,我杀了你!”
说完冷哼一声,起身带着人拂袖离开。
药效逐渐消退,江令舟撑着墙壁站起来,满心忧虑。
霍随既然知道了此事,那麽想必,霍大人也知道了。
霍大人把家族名声看得比天大,这在京都城里是出了名的。
他若是得知女儿未婚先孕的真相,凝玉怕是难逃一劫。
想到此处,江令舟扶着墙走出巷子,骑上自己的马,直奔霍家。
他没有让门房通传,只是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吹口哨把自己的人叫出来,交代他们留意霍大人。
霍正廷若是对霍凝玉发火,他会第一时间冲进去磕头赔罪。
可江令舟等到了天黑,里头也没有任何动静传出来。
再三确认霍凝玉没事之後,江令舟才放心回了自家府上。
——
霍随回到晚香居时,看到乔九缨坐在庭院的石凳上。
很明显是在等他。
霍随驻足片刻,朝着乔九缨走去。
乔九缨递了杯茶给他。
“大爷,你该不会是带人把江世子给打了一顿吧?”
霍随不置可否。
过了会儿,他蹙起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个江令舟正是……”
考虑到院里还有下人,霍随没把剩下的话说完。
乔九缨却秒懂了。
她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我的确是在你前面知道,不过这事儿可不怨我啊。”
没办法,上辈子深受萌宝霸总文荼毒,这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他们非要拖这麽久。
“其实呢,我觉得姐姐她有权利决定告诉谁,不告诉谁,对吧?”
霍随嗯了声,倒没有责怪乔九缨知情不报的意思。
他只是觉得心酸。
因为前些年他爹的过分注重名声,导致姐姐发生了那麽大的事都不敢跟家里人吐露一星半点,更不敢开口求助。
硬生生让自己在外面遭受了那麽多的苦难。
如今旧事重提,再揭伤疤,可想而知他姐有多难过。
霍随坐了下来,把下人都遣散出去,接过乔九缨递来的茶抿了一口。
“跟我说说许思危此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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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去试探,得来的信息都是假的。
“我们知道的也不多。”乔九缨说:“就目前来看,他想冒充咱姐夫,很大可能不是为了霍家家产,而是另有目的。”
霍随猜测,“难不成,他想把姐姐当成他前程路上的跳板?”
乔九缨颔首,“倒也不是没可能。”
“那我们何不陪他演完这场戏,把他的真正面目勾出来?”
“姐姐已经承认这位半路冒出来的‘姐夫’了。”
乔九缨晃着手里的杯子,喝茶喝出红酒的架势来。
“只要许思危敢去官府办户籍,那这场戏,我一定会奉陪到底。”
——
自那日之後,许思危再也没有单独约见过霍凝玉,更没有与她有书信上的往来。
他按部就班地在国子监正常上下学。
见到霍随,每次都会礼貌打招呼。
彷佛天塌下来都影响不到他。
乔九缨和霍凝玉正纳闷这人是不是已经转移了目标时,霍家来了个不速之客。
这位不速之客,是个围着头巾,短袄上打了补丁,满脸被晒得黢黑的妇人。
一看就平日里没少下地干农活。
她自称是大姑奶奶的婆家亲戚,特地从蜀地来到京都,是有要紧事要见大姑奶奶。
门房听到和大姑奶奶有关,不好把人撵走,去了後院禀报。
霍凝玉一听自己又冒了个婆家亲戚出来,满脸无语。
乔九缨倒觉得挺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