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荣禧堂。
养伤的贾政躺着,赵姨娘拿着橘子,一瓣瓣的剥给他吃。
王夫人进来时,正看到两人对眼那含情脉脉的样子,她的脸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
贾政眼珠子微动,看到她的样,忍不住的就有些嫌弃。
王氏收脸,声音温柔,“老爷,大嫂子那边一点事都没有。”
“唔~”
贾政稍有庆幸,庆幸那位大嫂子没事,他不用被贾珍迁怒。
昨天他感觉贾珍真的在迁怒于他。
“没事就好,老太太恐怕要到那边去看看,你跟着一起,再送点养身的药材过去。”
“嗯~”
有事他们要去,没事他们也要去。
好烦!
王夫人的眼睛在贾政看不到的地方,狠狠剜了赵姨娘一眼,这才带上丫环,带上要慰问的养身药材,急匆匆的往贾母院集合去。
此时邢氏也早到了,就是王熙凤和李纨也比她先一步赶到。
贾母淡淡瞅了她一眼,拿起拐杖,“走吧!”
沈柠收到消息时,这老太太已经从会芳园的侧门过来了,好在两边离得近,她忙让船娘停到岸边,迎向她们。
转过一片竹林,两边正好相遇,老太太看到她居然还能亲迎,忍不住笑了,“我就说,不用担心你,果然。”
以前的沈氏,贾母真的一点也不担心。
但后来那几年,她跟着贾敬就住道观外的别院,每年的几次相聚,贾母都能感觉她的精神很不好,好像整个人都抑郁了,怀了孩子回来休养后,更是执拗的厉害。
现在好了。
哪怕贾敬真的看破了世情,再不管他们,有沈氏在,至少宁国府是不会有一点事的。
“还是婶娘知我。”
沈柠笑着福了一礼,又朝邢氏福了一礼,“说来,昨儿幸亏赦弟到的及时,要不然珍儿就要担上官司了。”
虽然可以让下人顶罪,可皇家想办你,秋后算账时,那就是一项大罪。
“都是一家人,本就应该的。”
贾母完完全全了解福隆街的事后,对大儿子也很欣慰。
但政儿被他打成那样……
她问过政儿了,他明明没说张氏的事。
赦儿就是太过敏感。
再怎么也是兄弟,这些年不都是政儿帮他养着琏小子嘛。
老太太没去看她大儿子,只命人送了一对收藏的古玉过去,“你身子重,也不用跟我们行什么礼。”
“哈哈,婶娘不挑我如今的礼不标准就行。”
和王氏微福了一个礼,又拉住行完礼的李纨和王熙凤,“看到她们,才知道自己老了。”
“呸,你也敢在我面前说老?”
老太太笑骂她,沈柠忙转身拉住她的手,“哎呀,我说错了,有老太太您在,我就永远是个孩子。”
“这才对嘛~”
眼见众人都笑了,贾母笑着和她一起往前走,“如今还跟以前那般天天在园子里遛弯?”
“那肯定的呀!”
沈柠微笑应道:“人家越是不想让我好,我不就越要保养好自己吗?”
贾母握了握她的手,“这样想就对了,可不能让外面那起子赃心烂肺的如意了。”
沈柠难得在她身上感受到真切的关心,笑容加盛,“婶娘经历的事多,您说,到底是什么人盯上了我们贾家?”
“我也盘算了许久。”
贾母回头,示意大家都不要跟了,这才拉着沈柠往前,慢慢道:“从王子腾惊马,到昨儿的稳婆出事,很可能都是一个人所为。”
“……”
沈柠心下一跳。
她就说哪里不对嘛。
王子腾惊马是贾敬给他的教训。
但她……
贾敬要她死吗?
也不对。
那他要干什么?
“不过那个人对王家的恶意应该大一点。”
贾母还是很忧虑,“昨儿的稳婆之事,很可能也是针对王家的。”
“……怎么会?”
沈柠被这老太太的脑洞惊住。
“王家,只有王子腾一个人能干些。”
贾母叹了一口气,当初选择王子腾,不就是因为他家没人吗?他最终还是要扶持有血缘关系,能力也足的外甥。
“王子腾在京营干了这几年,想来也积攒了些人脉,但他与我们家的关系,上面的两位也是心知肚明,京营能替他的人也多。”
她现在担心的是上面的哪一位,要把贾家最后的倚仗也拔除了。
“他呀~”
贾母又叹了一口气,“虽然有些才干,却也急功近利了些。”
王子腾有野心,她是知道的。
原本想着,京营在宁国府或者王子腾手上,于荣国府都是一样,但现在看,王子腾在京营的争权还是失败了。
“京营是何等重要的地方,太上皇和皇上都盯着呢,就他那脑子……,远不能跟敬儿比。”
贾母现在只气王子腾的乱动,把他们贾家原先的部署也打乱了。
“你让蓉哥儿他们习武是做对了。”
“……”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