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何而来?
这不是抄的吗?
还是你的好大儿抄的。
王夫人胸脯起伏,想要跟沈柠大吵大闹一场,可瞅瞅人家众星捧月一般,围在身边的八个壮硕婆子还都在腰上别了鸡毛掸子……
嘶~
鸡毛掸子?
想到昨天学堂里十二婶的遭遇,想到这位大嫂子还曾是宗妇,王夫人一下子就冷静了,当场讷讷不得言。
贾母最恨二儿媳妇这动不动就掉链子的蠢样,眼见她又退缩了,只能自己上,“沈氏,”她按住心中的怒火,打起感情牌,“虽说你只是侄媳妇,可是你摸摸良心说,这么多年了,婶娘待你如何?那是把你当亲儿媳一样疼啊!”
凭心而论,贾敬还好好的时候,她真的很喜欢沈柠。
甚至因为贾家能娶到她而庆幸。
沈大学士的女儿,当得贾家的宗妇。
有她和贾敬在,贾家三代无虞。
可是谁能想到义忠亲王会坏事?
上面的天变了,贾家的天自然也就变了。
如今的沈家,自也不是当年的沈家。
而贾家……,宁荣二府,她看来看去,也只有珠儿和宝玉会有出息。
两个麒麟儿,都是王氏所出。
再加上生在大年初一的大孙女元春,贾母的天平自然而然的偏了。
“你直到昨儿才知道的流言,我一个早就不管事的老婆子,又能从哪知道?就是你的两个弟妹,老婆子我也能打包票,她们两个一个是压根不管事,一个就是个聋子摆设。”
把邢氏摘出来,也是不得已。
整个贾家谁不知道,她这大儿媳连她自个的院子都管不着。
而且大儿子就在这,他自己不管邢氏可以,她这个当婆婆的若只管王氏,不管邢氏,肯定又要闹。
贾母嫌弃的看了眼好大儿,“这事……,得问琏儿,琏儿,家里的事都是你管的,这么长时间,你老实说,就没听到一点风声?”
贾琏:“……”
他简直惊呆了,这事怎么能烧到他身上?
明明人人都知。
眼睛和伯娘对上的瞬间,他腿软的差点跪下时,贾赦一把扯住,“琏儿是个傻小子,这段时间新婚,尽忙着卿卿我我了,哪顾得了府里嚼老婆舌的?不过这些奴才也确实该管了。”
他转向贾珍,“珍儿,你是族长,又有经验,这样,让你昨天查出来的人,咬咬这边府里,咬一个拿一个如何?”
“听赦叔的。”
贾珍连忙拱手。
“大嫂,您觉得呢?”
“赦弟的提议很好。”
沈柠微笑,“不过,还少了一些。”
“噢?”
贾赦忙弯腰拱手,“大嫂子只管说,哪怕打琏儿……”
“好好的,我打自家孩子作甚?正所谓不知者不罪。”
沈柠摸了摸自个的肚子,“但如今人人都知那诅咒了,我这心啊……,日夜不安,总想给这孩子积点福!正好前段时间听说开封府遭遇百年一遇的大雪灾,就让蓉哥儿替我捐点银子,不过,我们家还欠了国库……”
“嫂子虑的是,自家孩子,自然是我们自家人添福。”
都是聪明人,贾赦闻弦歌而知雅意,直起腰的时候大声道:“琏儿,去,抬银子,先还国库。”
哪怕要给还未出世的小侄子小侄女添福,他也决不要便宜老二。
“慢着!”
贾母差点站起来了,“库银之事……”
“婶娘不疼我了吗?还是说,刚刚那些话,就是哄我的,婶娘巴不得我们长房出事?巴不得我和我的儿一尸两命?”
说到后来,她不仅眼睛凌厉起来,就连声音都有种说不得的决绝。
贾母:“……”
她的心跳突突的。
万千能反对的理由,在沈柠这看似讲理,实则撒泼打滚的话术面前,一句也说不出来。
老人家急的脸都红了,“你在胡说什么?”
瞄瞄在沈柠盯过去,就缩了脖子的二儿子,再瞄瞄一定要抬银的大儿子,她无力反抗了,“你也说要捐钱了。老婆子给我们家孩添福八百两。”
她大喘了一口气,“赦儿,你是当叔叔的……”
“儿子和邢氏给小侄子小侄女添福六百两。”
贾赦忙笑道:“二弟,你和我同例吧!”
“……自然!”
贾政只能咬牙应了。
他知道今天的大嫂子有多无耻,可恨他是端方君子,做不来她这样的行径。
“如此,多谢婶娘和两位兄弟,兄弟媳妇了。”
沈柠好像有点艰难的站起,给他们福了一礼,“珍儿,快,随你赦叔和琏兄弟抬银子,顺便把蓉哥儿接回来。”
“是!”
贾珍太佩服他娘了。
最难搞的老太太又被他娘架住。
最想反对的政二叔和二婶子又被吓住,“儿子这就去。尤氏,好生服侍老太太和母亲回府。”
尤氏正要应下,贾琏却吓得扑通一声跪地,“老太太、伯娘、父亲……”
大冷的天,他的汗在滴,“去年年尾,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