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贝将军却站出来激动地反驳道:“昆弥,我觉得不能给汉军借粮。匈奴和大汉的关系一直紧张,如果我们给大汉借粮借道,到时候大单于不高兴了。我们也得罪不起啊。还是那句话,大汉虽然比匈奴强大,但是远在万里之外,匈奴却近在眼前啊!”
这时,沉默良久的司农侯,站出来发言了:“昆弥,我觉得两位都说的有道理。不如我们先看看楼兰、龟兹、身毒和大夏这些邻国的意思,再做定夺。”
翁归摆摆手道:“我们和这几个国家的情况不一样,乌孙向来和大汉交好,而且刚才和公主和亲,这样不是让左夫人脸上无光吗?”
带贝将军又站了出来:“昆弥此言差矣。匈奴也多次和大汉公主和亲,可是他们打起仗来还不是翻脸不认人吗?汉朝皇帝野心勃勃,就是想让我们西域三十六国尽数归属大汉。汉军这次据说来了十几万人马,如果让他们接近赤谷城,如果他们有什么动作,乌孙就危在旦夕啊!”
朝堂下面的人一听,各个都神色慌张起来。
“带贝进军,不要危言耸听!”翁归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还是压抑住了心中的怒火,沉声道:“我看这样讨论下去,始终都不会出一个结果。不如大家都把自己意见写成奏章,同意借粮借道的写出三个理由,不同意的也写三个理由。明日早朝再做定夺。退朝!”
翁归揉着太阳穴,靠在王座上。
大禄看了看,本想说点什么,最后长叹一声离开了。
这么重要的事,还是让他静一静,自己做决定吧!
翁归坐了一会儿,还是回到了昆和殿。
解忧又在花房里看马舒云给他种的菜,昨天他们走了,说是回去收拾一下敦煌的小院,就立刻启程回长安。由程将军的部下一路护送。
父母走了,她心里空荡荡的。
每天来这里看看,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翁归在门口看着她,犹豫不决,不好意思进去。
还是解忧先喊住了他:“下朝了。走,我们去学堂看看。”
“好啊!”翁归拉着他的手,生怕解忧问他什么。
好在解忧一直在问学堂冬天取暖和吃午饭的事情。
很快就到了城门口的学堂,这是用废弃的教堂修缮而成的,地方很宽敞。看见墙壁已经粉刷一新。木匠正在赶制桌椅。
解忧开心极了,他拉着翁归坐下:“太好了,我觉得还有十来天,就可以开课了。你觉得给它取个什么名字?”
翁归想了想:“这是我们乌孙第一个学堂,不管贵族还是庶民,牧民的孩子都可以来上学。不仅要学乌孙语言,还要学汉语。我们就叫他乌汉学堂怎么样?”
“好。这个名字好!又大气,又有意义。”
“那我这就让工匠开始雕刻。”
解忧想了想:“还有一件事要先办。你要先写一个告示,说我们的学堂开始招生了。现在很多牧民都从山上下来了,我觉得应该会有很多大人愿意送孩子来上学的。”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写。你的语言组织能力比我好,你说我写。”
“好!”解忧像个没事人一样。
他越是这样,翁归的心灵就越是难受:“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我吗?”
“汉军不是还没有来吗?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他们刚到门口,御厨们就把午餐送来了。
解忧蹦跳着去看中午吃什么:“什么事都没有吃饭重要,先吃饭!有你爱吃的孜然羊肉。”
说着就用手拿起一块喂给翁归。
翁归也不嫌弃,乖乖的张大嘴巴。
看见侍女们都站在一旁,解忧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吃饭吧!一会儿过来收拾碗筷就行。”
侍女们愣愣地看着翁归。
翁归也摆摆手:“左夫人都叫你们下去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侍女们躬身一拜:“多谢左夫人,多谢昆弥。”
整齐划一。
翁归笑了:“你这样做,不怕他们以后没有规矩?”
“该讲规矩的时候肯定要讲。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吃饭。我觉得这是最折磨人的。侍女也是人,如果不是家里实在困难,或者有特殊原因,谁会愿意把自己的孩子从小就送去当奴才啊。”解忧听母亲说自己家族的很多女眷在出事那年,很多都被变卖当了馆妓或者奴才。
“你得有道理。你知道吗?我们的老昆弥猎骄靡小时候国破家亡,就被匈奴的大单于抚养过。最后他励精图治,才向单于借了一支军队,回到乌孙,不断发展壮大,才有了今天的兵强马壮。所以,我们也不单单是畏惧匈奴,还有一份恩情在。”
“可是恩情也有还完的时候。据我所知,好像乌孙每年都会给匈奴送去大量的金银财宝和牛羊马匹。而且现在大单于也换了两任了。”解忧说完继续大口吃着手抓饭。
翁归却愣住了:“你的这几句话让我的负罪感一下子减少了不少。你知道吗?小时候,我和王兄作为质子,还在匈奴待过一段时间。从那时候,我们就认识了胡杨。胡杨之所以会答应来乌孙和亲,肯定她还是真心喜欢王兄的。”
“听你这么一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