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云层逐渐聚集,阴沉的色彩像浓墨般洇染开来。
“玉桥,咱们先回吧,看样子又是大暴雨。”
张玉桥也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空,把刚收起来没多大会的雨衣重新穿上,和张玉斧一起小跑着往家赶。
刚到家门口,天空便如同被撕裂的帷幕,倾盆大雨犹如开水放闸,喷涌而出,打在屋顶上发出阵阵轰鸣声。
“下吧,多下点省的浇水了。”
正在过道里剥豌豆的张桂兰正看到张玉斧两人跟个大耗子一样往家窜。
“跑那么快干啥?怕遭雷劈啊!”
“有你这么说话的嘛,我看你就是欠收拾了,不知道家里谁说了算,肘,跟我进屋。”
把媳妇儿拉进屋,麻溜的脱下自己身上的湿衣服,把门一关。
“大白天的,羞不羞啊。”
“那有啥,合法夫妻,来给我看看猫。”
“你压到我头发了。”
“你别咬我啊。”
...
活动一番的张玉斧,神清气爽的走出堂屋门。
经过刚才的喷涌,天已经晴了,太阳也出来了,站在院子里都能听到边上鱼塘传来的“孤寡孤寡”声响。
清理下床单,张桂兰边梳头边往外走,看张玉斧站在门口,斜眼瞪了他一下。
“看什么看,看一看两块半,摸一摸三块多,拿钱,总共五块半。”
“我给你五个大耳瓜子你要不要?去把儿子接回来去,这会儿估计该饿了,早上就吃了一点点鸡蛋羹。”
“得嘞,谨遵夫人之命。”
趿拉着呱哒板,趟着积水,到张玉桥家的时候,正看到好大儿张冬青在和电视两个人蹲在地上看一只气蛤蟆。
电视小朋友还不时的拿小棍戳一戳,本来小小的一只气蛤蟆这会儿被气的跟个馒头一样,身上还在往外渗着乳白色的毒液。
“别玩了,等会儿把你们俩都毒倒了。”
一脚把气蛤蟆踢飞出去好几米,这可把俩小家伙看愣住了,张冬青还站起来想跑过去追。
张玉斧一把抓住后脖领子就把好大儿薅到了怀里,“有毒知不知道,爹给你找个没毒的。”
“干爹,我也要。”
“好,你来我家,我等会儿给你们一人抓一个。”
一手一个,把俩小家伙抱在怀里,出门右转穿过泥路走到自己家,把俩小家伙交给老婆,张玉斧拿出鱼钩,去给儿子钓青蛙。
青蛙这个东西非常好钓,只需要在路边随便揪一片树叶子,用手搓一搓,搓成一个小绿疙瘩,挂到鱼钩上,再到河边看看在哪个浮萍下面有青蛙探出头了,把鱼钩在他面前晃啊晃啊,用不了一分钟,他就会跳着吃饵。
到鱼塘钓了两只青蛙,找根绳子拴住大腿,给俩小家伙一人一只,让他们看青蛙蹦着玩。
吃完午饭,伴着青蛙协奏曲躺在沙发上眯一会儿,一睁眼已经下午4点了。
张玉斧起来换上雨鞋,叫上张玉桥去南河堤收地笼。
还没到地方,离老远就看到一群十来岁的小孩,正在灌溉渠边上扎堆,两人赶紧加快步伐,到地方一看,还真是在收自己的地笼。
张玉桥伸手就抓住了领头的,“小蛋子儿,哪庄的,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家偷东西。”
其他小孩一看地笼主人来了,也不顾兄弟情义,掉头就跑,乌合之众遇到风浪就作鸟兽散了。
被张玉桥抓住脖领子的小孩本来也想跑,奈何张玉桥抓的太死,他怕扯破了衣服回家还是要挨打,就没敢动。
张玉斧见这小孩还挺硬气,脸憋得通红就是不吭声,“说说吧,哪庄的?”
见小孩不说话,“你想好啊,你这些兄弟可不靠谱,等会儿回家告诉你大人,这顿揍你跑不了,你说出来虽然也要回家挨揍,但跑掉的这几个也要跟你一起挨揍啊,有难同当啊,小家伙。”
“我认识你,你叫张玉斧,我见你上俺庄打过架,我是马家河子的,我爹叫马力强,跑掉的那几个是马楼家的和马步芳家的。”
“这不就行了嘛,去,回家吧,这么大的水还在外面瞎跑,等会儿淹死了你家里都不知道。”
“你不打我吗?”
“我打你干啥?我这么大人还跟你小屁孩一般见识啊,赶紧滚回家去,等会儿让水鬼抓走当替身了。”
听到水鬼抓替身,小家伙也不管三七二十七了,把鞋往口袋里一装,光着脚就在泥地上飞跑起来。
“这帮小蛋子儿,幸好咱来的及时,不然全让他们霍霍了。”
抱怨了两句,张玉桥开始一个一个的检查地笼,张玉斧则拎着桶在后面跟着。
“嚯,这一笼可以,四条黄鳝,看着一条得有半斤了。”
“这个也不错,还抓了条小混子。”
收完十几个地笼,抓了大半桶的黄鳝和泥鳅,估摸着有十来斤。
还收了半桶斗鱼和鳑鲏,这是拿回家喂鸡喂鸭子的。
“趁着天没黑,掏几个黄鳝洞吧。”
“拉倒吧,小时候你淘到蛇差点被咬,忘了啊,吓的都尿裤子了。”
“那你咋不说小时候你掏鸟窝掏到蛇,吓得从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