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见张桂兰发话了,也不反驳,大嫂子的话还是要听的。
“行,听你们嫂子的,咱们今天一人就六两酒,多了也没有了,就剩这几瓶了。”
从炉子上拿过温好的酒,给几人都倒上,动筷子开吃。
张玉斧兄弟几个喝着酒,聊着天。
张桂兰则不时的喂张冬青吃两口饭,眼睛紧盯着电视机。
电视里,随着全场观众站起来挥舞着手中的红灯笼,两位仙女撒着花瓣飞入主舞台,1995年春节联欢晚会,开始了。
开场就是非常喜庆的《吉祥红灯舞》,《今儿个高兴》也是在今年的春晚上出现,随着这届春晚结束,咱老百姓今儿真啊么真高兴成了走哪都能听到的时尚单曲。
这场晚会收视率高达96.67%,正儿八经是两岸三地神仙打架的一场晚会,张玉斧他们喝着聊着,没一会儿也被老太太的《如此包装》吸引了目光,拿杯子的手,也放了下来。
“这有电视就是好啊,我感觉跟在现场看春晚没啥区别,带劲。”说罢,张玉友吸溜一口手中的酒。
“买呗,钱是王八蛋,不花只能看,现在电视又不跟十年前一样,现在几百块钱就能买个国产的。”
“对了,玉钱,你这过了年都20了吧,婚事咋说?”
“玉堂哥,别提这事了,本来说好了今天上午让我去相亲的,人家一听张家寨张廷泉家的,没见面就给拒了,说人家姑娘老实,怕被我娘欺负喽。”
见弟弟大过年的喝闷酒,张玉斧也帮着想办法,不过他认识的女孩不多,同学的话也都成家生孩子了,没有啥合适的。
“嫂子,你得帮着操点心。”扭过头又对张玉钱说:“二婶子这脾气你也知道,大不了到时候一结婚就分家呗,分了家他总不能跑你家门口骂去。”
“让玉斧给你找找,玉斧,你不熟悉,你客户熟悉啊,都是村里的坐地户,打听个小闺女的情况还是很方便的嘛。”
“是嘞,玉财这话有理,玉斧你在你客户里面也可以看看。”
喝着手里的酒,张玉斧的思绪也回到了上一世,弟弟张玉钱是95年中秋节结的婚,女方是刘庄的闺女,性格凶悍,嘴又会说,和母亲的关系很好,但对弟弟是非打即骂。
张玉钱又不敢和她离婚,等自己小侄子出生的第二年,就自己一个人跑去西山煤窑上干了10多年的矿工。
“玉斧?玉斧?”
见张玉斧在发呆,张玉桥从边上推了他一下。
“啊,哦,行,我过了年去走动走动,肯定给找个漂亮大气的,就不能找那种小家子气的,容易生气。”
“玉斧这话说的对,不能找那些小家子气的,是点便宜就想占占,最容易得罪人了,最后弄得左右邻居都不说话,哪还有啥意思。”
又聊了一会儿,眼看着已经晚上11点半了,众人连忙起身告辞,要回家吃饺子放鞭炮了。
张玉斧从仓库拿出准备好的浏阳满地红,在大门口的雪地上铺开。
“10,9,8,7...”
随着电视里开始倒计时,村子里的鞭炮声音也开始此起彼伏的响起。
1995,我们,来了。
关上大门,一家三口回到堂屋吃饺子,张桂兰特意给儿子的小碗里也放了一个,小家伙第一次吃这种食物,拿着叉子一插一呲溜,最后干脆叉子一扔,两只手抓着吃。
吃完了年夜饭,张玉斧也不想守岁了,连着七八天都没休息好了,这会儿喝了点酒,加上房子里温度高,已经有点困意了。
“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去拜年。”
今年确实大有改善,玻璃的窗子用胶泥封了边,鞭炮的声音已经被隔绝了很多,除了近门的几家放的鞭炮声,远处的只能隐隐约约有一点。
“媳妇儿。”
“嗯?”
“摸摸猫。”
“嗯。”
...
凌晨5点,天还没亮,张家寨村里主路上已经有成群结队的人了,抱着孩子去拜年的,夹着黄表纸去上坟的,一波一波的络绎不绝。
“玉斧叔,开门啊,我们给你拜年来啦。”
张玉斧边穿大衣,边跑出去开大门,“来了来了。”
一开大门,就看到干哥哥家的萍萍领着玉财家的俩小豆丁,裹得跟个小皮球一样,“快进来,让你婶子给你拿好吃的。”
领着三个小家伙到客厅,张桂兰把花生瓜子大白兔奶糖都拿出来,给孩子们分一分。
“来,磕头。”张萍萍有模有样的带着俩小豆丁给张玉斧磕个头,张玉斧都没来得及拦,头也磕了,压岁钱就少不了了。
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零钱,一人一张一块的纸币,给他们塞到口袋里放好,小家伙们扭头就走,这可是他们发财的好机会,虽然两个小的还不知道钱有啥用,但不妨碍他们跟着姐姐出去赚钱,就为了开心。
等小家伙们出了门,张玉斧见他们往张玉桥家去了,就回来抱上儿子,和张桂兰一起出门去给父母长辈拜年。
今年拜年比去年用的时间更久,因为今年可说的就多了,以前张玉斧那样,家里长辈也都很失望,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