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寰觉得陈子坊精神出了问题:“疯了!八九快杀了他,他不死,我们都不能活!”
商司命看着在八九死气吞噬之下还能如此游刃有余的陈子坊,深感他的危险:“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我建议先把他关起来吧。”
萧成风挡在陈子坊面前,手中握着两把月牙弯刀,一副想关陈子坊先过我这关的样。
陈子坊怎么样对他来说倒是没什么,但是他怕钱江山受不了,万一钱江山一个受不了直接死了,他这回不又要废掉一条世界线。
留给他的世界线已经不多了。
“我看谁敢动他。”
熟悉的声音从众人身后的苹果林传出,钱江山扶着树,站在一颗苹果树旁边,他身上没有任何伤痕,衣着神态和早饭时别无差别。
陈子坊看到人后,立刻挣脱八九的压制,冲了过去。
二话不说,往钱江山嘴里塞了一颗乌楼兰留下来的特效治疗药丸。
陈子坊感觉自己的声音在抖:“钱江山,你疼不疼,有没有哪里难受?”
翠绿的箭头在钱江山身上游走,钱江山故作轻松的说:“我没事儿,上午来找你的时候不小心走进了一个幻境,费了点儿功夫才出来。”
“耳钉都没有把你传送到我身边,我怎么会有事儿。”
“让你担心了。”
陈子坊轻轻摸了摸钱江山的脸,没有去问为什么要瞒着他:“好,我们去吃晚饭。”
乌楼兰留下的药丸有一个特点,就是只有在身上有伤的时候才会出现绿色的箭头,箭头越多,代表伤的越严重。
钱江山身上一共出现了六条箭头,证明他伤的很重,只是他没有说。
钱江山变成小乌鸦,站在陈子坊的肩膀:“你抱着我去,我不想走了。”
“好。”陈子坊的手还没伸到肩膀,钱江山就已经站不住,倒了下去,栽在陈子坊的手里。
陈子坊把小乌鸦放进固体空气做成的玻璃罩里,沉默的抱着他往东头大院走。
萧成风跟过去问:“他怎么了?”
陈子坊:“伤太重,晕了。”
萧成风看着仿佛熟睡过去的小乌鸦:“你怎么不心疼?”
他保护钱江山是因为任务需要,不会产生太多的情绪,那陈子坊呢?他是钱江山的爱人,为什么看到他伤的这么严重不心疼?
陈子坊面无表情,静静的感受着心脏情绪负荷的闷痛:“心疼,怎么不心疼了。”
心疼又能怎么办呢,只能不断变得更强,努力为他撑起一方存活下去的天地。
一如他当年做的那样。
萧成风要求没陈子坊那么高,只要钱江山还活着,哪怕是植物人,他都算任务成功:“我看你挺平静的,不像心疼的样。”
陈子坊似是呢喃:“是吗,也许太多次了吧。”
他说话的声音太小,蝉鸣声太大,萧成风没听清:“什么?”
陈子坊:“没事儿。”
北风看着逐渐平稳下来的考场,以及那两人走远的背影:“他们这算什么?”
三上春梨子:“关心则乱吧。”
邱寰:“我看纯属脑子有病,为了一个生死不明的人差点儿把考场拆了,他不想活别人还想活!”
商司命:“确实有点过分。”
若是钱江山真的死了,那他们不也活不成了?
由于陈子坊是杀掉上任大考官的,所以工作交接和带新人的任务就落在了八九的头上,八九跟陈子坊待了十来年,一直到他正式接手大考官的工作。
八九很了解陈子坊的性格:“……他一直……很……偏激……”
邱寰:“看出来了,完全不顾别人的死活!”
三上春梨子口袋里响起一阵铃声,她说到:“晚饭时间要到了,我们也过去吧。”
商司命:“先去吃晚饭吧,之后我们都留意一下钱江山的位置就好了。”
几人结伴往东头大院走去,走在最后面的扶苏小声的说了一句:“他们的关系真好,真令人羡慕。”
她身旁的三上春梨子答道:“是啊,在主城里哪有不偏激的人呢。”
活下去的执念能够强到拥有第二次生命的人们,有谁是不偏激的呢。
晚饭过后陈子坊来到钱江山的家,坐在炕上,抱着还在昏睡的小乌鸦,看着外面橙红色的夕阳,莫名的凄凉。
萧成风也跟着来了钱江山的家,他躺在炕上,跟陈子坊说:“你现在像一个死了男人的寡妇,落寞的看着夕阳回忆男人还在的时候。”
陈子坊没搭理他,有些呆愣的看着外面。
萧成风也没指望他能回自己,自顾自的说着。
“你说你们俩也是,一个人的时候干什么都能成,永远都跟平头哥一样不服就干,怎么一碰到一块就都成了废物,畏手畏脚的。”
“你看你刚才那股狠劲儿,再看看你现在,爱人可以是软肋,也可以是铠甲,你怎么就把铠甲当保暖内衣穿呢。”
“你们这叫什么,分则各自为王,合则一盘散沙?”
萧成风在一边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话越说越离谱,越说越气人,给正在消化悲痛的陈子坊都整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