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郡主那边有些异动。”
柳景盛不想将话说的太过直白,可自己这位娶进门的郡主夫人实在是有些天真,做事做人都不知遮掩。
或许也是有自己的骄傲吧,不觉得在柳家需要低调。
柳景盛讽刺一笑,心说这个妻子,与他的夫妻缘分怕是没剩下几年。
“景盛,你们是夫妻,该互相体谅,”柳修文先是劝了两句,跟着话锋一转,“不过若是真的不成,也无需勉强。
柳家虽不是高门大户,却也不是谁都能踩上一脚。”
郡主多个什么?别说她亲爹是皇上的亲弟弟,便她本人是皇室公主,也担不起柳家利益受损的后果。
这个时代,他们这些人敬畏皇权,惧怕皇权,却也不会真的不知反抗。
郡主嫁过来就是柳家儿媳,该以柳家利益为先。
一旦郡主立身不正,思虑不周,那就不是合格的宗妇。
“圣上已经定下亲征日期,此次离开说不准什么时候回来。
景盛,如今洛京柳氏只剩你能做主,莫要被外面迷花了眼,”柳景盛一举一动都代表柳氏,可谓是牵一发动全身。
柳景盛明白,低着头沉声向柳修文保证自己行事一定会谨慎小心,绝不会拿柳氏冒险。
柳修文满意地拍了拍柳景盛肩膀,“你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是柳氏未来的当家人,他自然相信。
祖孙两人没有在前院书房待太久,柳景盛还有其他事情要忙。
等夜深时回到小院,见自己的新婚妻子等在门口,柳景盛并不感到意外。
嘴角含笑,“昭玲怎么出来?天冷该添件斗篷。”
卫昭玲是亲王之女,不是嫡出,在亲爹心里有点地位。
此时的她一反常态地站在门口,是想试探柳景盛所代表的柳家态度。
卫昭玲的亲爹,人蠢又爱作死,已经选中两位皇子,故而想拉上柳景盛这位便宜女婿一起,增加己方筹码。
柳景盛态度一直暧昧,没有明确给出什么信息。
这不,卫昭玲被亲爹三番两次的提点警告,受不住压力只能开口试探。
“等夫君回来一时入迷,倒忽略了天气转凉。不知夫君此番从外面回来,可是朝堂有事发生?
父王爱重夫君,一直想邀夫君前去王府赴宴。如今赶巧是家中小弟生辰,不知夫君可有时间?”
卫昭玲憋不住话,有什么说什么,连借口都找得稀烂。
可能也有不屑去找的原因,毕竟卫昭玲自持身份,来到柳府还一直端着她的郡主架子。
对上柳景盛的时候还好,多少会给柳景盛一点面子,可面对府邸其他下人时,眼角眉梢遮不住的高傲。
为此,柳家下人没少在背后嘀咕这位不知所谓的少夫人。
别看卫昭玲面上非常风光,但私下更多的还是敷衍应付,哪怕卫昭玲和柳景盛抱怨多次。
“王爷相召,自是有时间,”柳景盛话说的温柔,眼神冷的冻人。
卫昭玲得到准确答复,光顾着高兴从而忽略了柳景盛的表情,可候在周围的其他下人却不眼瞎。
见此场景,众人不约而同地缩起脖子夹住尾巴,生怕被自家主子迁怒训斥。
有那明白事的老人心生感慨,自己这份伺候主子的肥差做不了多久,当初花出去的钱还是浪费了。
洛京的风雨暂时吹不到恒州。
柳景晏一行人在恒州留了小十日,直到恒州知州送来消息,那伙流匪在远离恒州的羌州附近出现,他们这才收拾行囊,重新上路。
柳景晏因为谈成一笔买卖,和恒州知州的关系很是亲近。
车队出城时,恒州知州亲自相送,柳景晏回赠礼物,双方互相给足排面。
柳夫人放下手上帘布,“这位知州,我有些印象。”
手上攥着绣着花瓣的帕子,柳夫人眉头挑了挑,“几年前,这人曾在洛京犯了一个小错。”
能来恒州任职,多亏了柳修文高抬贵手没有追究。
不然光凭洛京那些错根复杂的关系,这人还要继续被压着郁郁不得志。
须知每年从洛京出来的人远少于留在洛京的人。
都知晓洛京富贵迷人眼,但又有多少人能得偿所愿。
柳夫人在洛京时,每年见过的女眷不知多少。
之所以对这位恒州知州有些印象,还是因为这人闹出来的事可大可小,柳修文当初抬手时,她就在旁边。
沈瑶闻言哦的一声,笑了笑道,“那还真是缘分。”
能在千里之遥的恒州再次相遇,阴谋论一点,没准这位恒州知州就是柳家提前留得一步棋呢。
柳夫人与恒州知州并没有在正式场合见过面,两人之间很有些故人见面不相识的意境。
外面的离别伤感没有过多影响到车厢内部的气氛。
柳夫人和沈瑶坐在一起,不过一会儿又逗弄起两个孩子。
吃饱喝足的小孩子就是天使,不哭不闹很是可爱。
柳夫人路上多有心焦,但两个孩子极大地治愈了她的心情,偶尔时候,沈瑶还会安排奶娘带着两个孩子去柳夫人车里待上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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