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8年的年节,尽管简朴,但周围到处充满年味。
时间有条不紊地进入腊月,罐头厂的大部分员工都在二十六放假。
除开极个别需要加班,其他人领上后勤处准备丰富的山货年礼,再配上罐头厂特有的口味罐头和一些各类票劵,纷纷美滋滋回家过年。
沈瑶因为促成了这次山货年礼,多得了不少后勤处准备的东西,这还不算赵月月单独给她邮过来的谢礼。
骑回家的自行车上装的满满当当,沈瑶花了比平日慢上一倍的速度,这才一路平安到家。
袁丽所在的市中医院已经放假,过年期间医院人也不多。
毕竟除了极个别病人,谁都不喜欢大过年的去医院找晦气。
“回来了”
“赵婶,何姨”
刚进筒子楼,沈瑶就看见赵月月亲妈正拉着一个女人唾液横飞的理论。
定睛一看,原来是春晓后妈,这是被放出来了?关押时间够久的。
须知春晓离开京市去下乡插队也有大半年的功夫。
春家这次被春晓闹的天翻地覆,听说市中医院的职位都保不住。
乖巧地拎好自己领回来的年货绕过两人悄悄回屋。
沈瑶将东西小心堆放在客厅,自己招呼亲妈问情况。
袁丽白了一眼,“小孩子家家乱打听什么,去去去,先回屋看着沈宁和沈锦写作业去。”
沈瑶被亲妈三言两语赶走,人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是咋了?
“没咋,就是你妈担心你出去乱说,影响自己。”
周姥姥穿着一身小马甲,麻利地给沈瑶几人装了盆橘子出来。
沈瑶边扒橘子皮边反驳,“我能乱说什么,赵叔赵婶问月月的事我都不知道。”
赵月月自从下乡,目前为止还没有回过京市。
送各种山货倒是有一些,但比起沈家相差甚远。
当然,这不完全怪赵月月,谁让赵家老两口偏心眼呢。
赵月月走的时候一点东西都没拿,全是沈瑶拜托袁丽帮忙张罗的。
“不说就对了,赵家最近乱套,月月这孩子不错,不能回来被耽误。”
周姥姥补了一嘴,见沈瑶不懂,又小声解释,“赵月月那个大哥,赵自强,和春家那个继女扯到一块。
听说春斐怀了孕,赵自强不和她结婚春家就去告状。”
沈瑶:……
“姥姥,这消息都是从哪来的?赵家还敢和春家扯上关系,月月下乡不就是春家折腾出来的吗?”
沈瑶惊呆,连手里的橘子都不吃了,她心说赵月月这件事能出来,就是春晓继母不是个东西,春斐是其中的既得利益者。
周姥姥嗐的一声,“筒子楼四通八达哪有瞒人的地方。
再说赵自强又不是啥正经人,春斐这招走的太偏。”
沈瑶撇嘴,“那也比下乡强,春斐和春晓根本就不差几个月。
再说,春斐看着也不怎么正经啊,”要不春晓能发疯嘛。
其中固然有春晓继母的问题,春斐也没全然无辜。
周姥姥摊手,“所以这两人不就凑一块了吗?
春斐这次是死也不回去的,春家扒着赵家不放,就是想让你赵婶将工作腾出来,好把春斐留在市里。”
沈瑶:……
沈瑶抿了抿嘴角,“赵家这样,还敢顶风作案?”
春家三个工作,直接没了两个,赵家不过才三职工而已,赵婶要是没了工作,那底下的孩子的两位老人全靠赵叔一人?那不是做梦嘛。
至于赵自强的工作,沈瑶压根没有计算在内。
毕竟是在市中医院看大门的临时工,指望一个月能有几个钱。
等春斐嫁进去接了赵婶的工作,他们小两口倒能过的相对安稳,但赵家其他人肯定会被各种牺牲,沈瑶已经能想象得到赵家后面的热闹。
赵月月下了乡不回来是对的,这火坑谁回来谁倒霉。
起身忙不迭的往屋里跑,周姥姥喊了一声回屋干嘛,橘子吃一半留着给谁呢。
“写信,将这件事告诉月月,好歹得有个心理准备。”
万一赵家不要脸皮,让月月往回寄各种吃食呢。
养父母爷奶可以说是责任,但其他人包括春斐这个新大嫂,赵月月可没这个义务。
相反,赵月月如今被坑的只能去东北下乡,还是拜春家所赐,春斐就是那个导致这一切的真凶。
……
“同志,信什么时候能送到?”
沈瑶将贴好邮票的信封交给对方,又付了去市外的一毛钱邮费。
“去东北的话,小半个月,快一点也要七八天。
尤其这个时候天寒地冻,东北路上不好走,会更慢点。”
邮局的邮差是位青年男性,见着沈瑶也很和颜悦色。
“哦,那我知道了,谢谢同志。”
沈瑶转身出门,干脆拐了个弯又去隔壁的公用电话亭给赵月月拍了一份简短的电报信息。
至于为什么简短,那是因为电报靠字数收钱。
几个字敲过去,几毛钱填进去,连个响都没听见。
这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