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为闵悉和云霁了,跟一群欧洲人在条件恶劣的船上共事,那熏人的体味简直是避无可避,幸而他们还有一个单独的船舱,至少躲在里面的时候,可以远离那些体味,还可以睡个安稳觉。
但白天一起干活的时候,那就避无可避了,他们适应了这么几年,还是没能适应得了。
他们在水里好一顿洗刷,互相搓背,等洗完澡的时候,只觉得全身似乎都轻了五斤,可见搓下来的泥垢有多厚。
等洗完澡,他们又坐在水里,顺便把脏衣服也洗干净。说实话,在船上待了这么这么长的时间,就不可能有干净衣服了。大家准备洗了衣服,放在河滩上晾干之后再穿上衣服回去。
只有带着全部家当的闵悉和云霁两人还留了一身干净衣服,洗完澡后还有衣服可换。
正洗着衣服,突然听见有人大声喊了起来:“快看,上帝在铺桌布了!”
众人闻言,都不约而同地朝远处的桌山看过去,只见远处平坦的桌山顶上,白云正渐渐凝聚起来。
这是好望角桌山的特殊奇观,只在夏天的时候能够看到,从海上吹去的水汽在桌山顶上遇冷凝结成水珠,慢慢就形成了云团,在平坦的山顶上环绕,仿佛就是一张白色的桌布。路过的船员都管它叫“上帝的桌布”。
闵悉和云霁扭头看着那张逐渐形成的桌布,闵悉笑着说:“这次运气不错,上次来没赶上,这次就看到了。”
云霁说:“确实很神奇,难怪叫上帝的桌布。”
他们正看着那奇观,突然听见小霸王叫了起来,闵悉和云霁都扭头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群人,他们站在河滩上,正弯腰捡拾铺开在河滩上晾晒的衣服,看那衣着打扮,就知道是一群水手。
一个船员大声说:“不好,那群该死的西班牙人在偷我们的衣服!”
那些人弯腰捡起地上的一些衣服,哈哈大笑着说:“我就偷了怎么着?你们来追我啊!”说完转身就跑。
急得水中的船员们大叫:“别跑,把衣服留下。”他们不敢去追,因为手里只有一块擦水的布,衣服全都在河滩上晾着呢。
正在溪水上游洗澡的闵悉和云霁见状,赶紧拿起他们没被偷的衣服往身上套,云霁说:“九弟,别着急,我去就好。”
他说着快速穿上衣服,来不及系裤子,一手提着裤头赤脚追了上去。而那群偷衣服的西班牙人已经上了岸,正往街上全力奔去。然而云霁的速度快得惊人,就在他们进入街巷时,他已经追上了最后一个人,一脚就把对方踹翻在地。
那人摔了个狗吃屎,骂骂咧咧的,他的同伴听见声音,都回头一看,发现只有一个人追了上来,也不担心了,便都折返过来,把云霁给团团围住了:“胆子够肥啊,一个人居然敢跟过来!”
云霁也不着急,不紧不慢把裤头给系上了,说:“把衣服还给我们,我就当什么没发生过。”
对方看着他,脸上带着讥讽的表情:“好像你占上风似的,你想要,来抢啊!”
云霁一把抓住说话这人手里的衣服,对方试图夺回,发现云霁的手劲强得可怕。云霁一手抓住衣服,一个刀手砍向对方的脖子,正好对方比他矮了快一头,这个身高优势还是很有用的。
对方根本就没来得及提防,只听见一声闷哼,人就软了下去。
他另外几个同伴看到他晕过去,急得将手里的衣服往地上一摔,就冲上来教训云霁。
云霁一脚踹中一个,剩下两个已经近身了,他一个拧身,手肘撞向一个的下颌,落地时一条腿屈起膝盖,顶=撞在了对方胯下,片刻间,五六个人就全都被他放倒了。
云霁抬脚踏住一个人的胸膛,用西班牙语说:“今天就当你们是恶作剧了,给你们点小教训,并不想见血,如果不服,只管放马过来。”
那几个人脸色顿时都十分难看,本来是趁着那群葡萄牙人洗澡时搞点小破坏,结果人家只来了一个人就把他们给收拾得服服帖帖,这个人绝对是个练家子,不是普通人。
云霁弯腰把所有的衣服都捡起来,抱着回到小溪边,众人看到云霁抱着衣服安然无恙地回来,立即报以热烈的掌声:“云,你太厉害了!”
闵悉问:“七哥,你把他们都教训了吗?”
云霁将衣服放在河滩上,说:“有些可能弄脏了,拿去再洗洗。都教训了一顿,没出血。”
“你一个人打六个,也太厉害了吧!”闵悉骄傲地笑。
云霁笑一笑:“马马虎虎吧,主要是那些人都不行。”
云霁这一出手,彻底打消了西班牙人的气焰,至少接下来那些人没敢再挑衅葡萄牙人。而且这一出手,也在爵士号水手中树立起了高大的形象。之前他教训尼克,大家主要是听说的,没有亲见,况且两个人打一个,也不能说明他很能打。如今一个人打六个,帮大家夺回了衣服,就不得不令人佩服了。
那帮西班牙人在他们抵达好望角的第二天就离开了,爵士号则在好望角停留了三天,一是为了补给休整,二是为了等待丰收号,大家还抱了点幻想,万一他们从后面追上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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