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真是的。”
林舒无奈地向巷口追去,不出意外,也不见许知意的人影。
“啊,逞什么强,我可是个外地人,就想追过本地人,我脑子坏掉了吗?”
直到现在,林舒才反应过来,索性在远离巷子口的地方,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了下来,给许知意拨去了电话。
本以为对方会直接挂掉,没想到几声铃声后,电话竟被接通了。
“喂。”
“喂!”
林舒有些懵,一时有些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你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别,别挂,有事来着,嗯,你现在在哪?我们见面说。”
“我不想看见你,有事手机说吧。”
“呵呵,我也是呢,那我直说了,你要是耍脾气,那心情平复了,就赶紧回来吧,许爷爷很担心你。”
“不需要你说。”少年的声音里满是恼怒,像是责怪林舒多事。
“你什么时候搬走?”
这直接的问话,让林舒满脸黑线,看来是真的很希望她离开,而且是马上离开。
“你说呢?”
“明天。”
“哦,那你可真是位很不亲切的房东了。”
对话就此打住,大家都知道这个问题暂时商量不出答案,手机里隐隐传来风声和水声,这不免让林舒有些担忧。
“就算现在咱们商量不出来结果,你也别做傻事。”
“你在说什么?”
“哦,看来没事。”
过了两秒,手机里传来一声咆哮,林舒把手机拿远了些。
“滚,你才想不开。”
“是的,是的。”
两人无话,可许知意也没有挂电话的意思,林舒举着手机的手有些累了,正怀疑许知意是不是忘记挂电话了,手机里又传来了声音。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理取闹?”
“啊,是有点吧,不过,我理解。”
“你理解?你理解什么?你又不是我?凭什么说理解我。”
许知意的声音听起来很激动,可藏在深处的确实极致压抑后的痛苦。
“……”
“许知意,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很委屈,可你知不知道,你这几天的委屈,我已经经历过十几年了。”
林舒从来不是一个愿意自揭伤疤的人,有些事,看开了,也就不难受了,可对面的少年,显然是困兽犹斗,牢牢将自己困在了自己建的牢笼里,。
“算了,也算是过来人,给你分享点经验了。”
“我啊,三岁,母亲就离开了,之后一直和姥爷在乡下生活,我长到七岁的时候,姥爷身体逐渐不好,不久也生病离开了,我父亲啊,这才把我接过去和他一起生活,可是,我到了那个家才知道,他已经重新娶了一位妻子,并且生了一个小弟弟。”
“我父亲的新妻子很好,至少我身边的人都是这么说的,是啊,她那么好,对待我这个‘女儿’自然也很好,她给我买衣服,给我做饭,照顾我,关心我,大家都说我长大了应该要好好感谢她。”
“我不明白,我感谢她什么呢?感谢她给我吃饭,只要饿不死就行,有衣服穿,也是弟弟穿好的,我穿一般的,上学,我不需要报各种补习班,只要我轻松快乐就好,感谢她这些吗?”
“我不能说,不能和林彦俊比,因为我是姐姐,要谦让,要感恩,要听话。呵,真可笑。”
“他们一家和和美美,而我永远只是多出来的那一个。”
“你……父亲不管吗?”
“哦,他啊,他管啊,他说,星星,你阿姨是为你考虑的,你别多想,你要是不喜欢,我让你阿姨给你重新买。还有什么,啊,还有,他说你阿姨做饭很辛苦,你听话,吃点吧,你看,爸爸陪你一起吃。”
“她不过是希望家里事少一些,可明明不是我找事,做坏事的也不是我,为什么要忍让的却是我?”
“你……”
“呵呵,不用安慰我,我早就放下了,他们不真心待我又如何,我不稀罕了,我有爱我的妈妈和姥爷,这些就够了。”
林舒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听不出伤感,也听不出愤怒,只是娓娓道来,好似在讲的故事和她无关。
“嗯。”
“许知意,你和我不同,至少许爷爷真心待你,他将你看得很重要。”
“不用你说,我知道。”
少年的声音很低沉也很轻,林舒知道他的情绪明显已经平复了下来,但林舒又有些坏心眼,决定逗逗他。
“哦,我也知道,你很在意许爷爷呢。”
“少胡说,我没有。”
许知意有些气急败坏,隔着听筒,也能感觉到少年被戳破心事的窘迫和羞涩。
“那天晚上下雨,你其实有回来吧,就在院子外面,回来了,怎么不进来?”
“你,怎么知道?”
“我听见手机响了。”
“哦。这样啊,我以为没人发现。毕竟那天你和老头相处得很融洽,我怕进去看见的会是两张笑脸,而我已经不被需要了。”
“啊?许知意,你脑袋有问题吧,想得真多,那天搬木头,搬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