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意，你说说你都多久没和我们出来聚了。”
台球室，几个各种发色的少年聚在一起，指尖夹着燃到一半的烟，不时来上一口，不一会，整个室内都是呛人的烟味。
许知意眉头微蹙，尽管心里很不耐烦，但他还是极力调整好情绪，“我还在打工，你们找我什么事？”
几人簇拥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来人看着和许知意年龄差不多，个子不算太高，他的发色和旁边的人都不一样，像是将墨黑的海水染在了头上。
眼里死气沉沉的，周身围绕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对于顾延这个人，许知意一直很忌惮，他与那些和家里不和，出来闯社会的叛逆少年不一样。
和他相处时间越久，许知意就越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偏激与冷漠，他身上缠绕着那种变态般享受自我毁灭的破坏欲。
“顾哥。”许知意站了起来，心里越发谨慎起来。
“别紧张。”顾延唇角微勾，可那笑却丝毫没有温度。
“放假几天约了你几次，你都找借口推掉了。”
“你知道，我需要打工。”
“唔。”许知意话还没说完，肚子就被狠狠撞了一拳，他吃痛低下身，肚子火辣辣的疼。
顾延收回手，眼眸里是深不见底的黑，“果然，这么久不见，规矩都忘完了，我说了，我说话的时候不要顶嘴。”
“知道了，顾哥。”捂着抽痛的小腹，许知意咽下嘴里的酸水，恭敬地答道。
“再有下次，许知意，我就带着人去你家拜访了。”
顾延的话冰冷的没有丝毫温度，许知意瞳孔微缩，捏紧了拳。
“顾哥，我错了。”
“知道错了，就要罚。”顾延淡淡地开口，给周围两人一个眼神，许知意就被架着带了出去。
许知意也不挣扎，低着头安安静静地被带了出去。
“许知意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就是，给他脸才想着约他，竟然敢不来，就是没把顾哥放在眼里。”
几个人在旁边幸灾乐祸地说着，没发现顾延的眼神越来越沉。
“啊！”
说话的两人惨叫着抱着小腿躺了下去，在地上不停打滚，顾延从钱包里拿出一叠钞票扔了下去，又狠狠踹了地上两人几脚，转身离开了。
僻静的小巷里，棍棒砸在身上，有胆小经过的人都匆匆绕开了。
下手的人使了十足的力气。许知意双手护着头，蜷缩在地上，死咬着牙，一声不吭。
终于，两人停了下来。
其中一个人说道，“许哥，也别怪我们，我们不下狠手，顾哥知道了，倒霉的就是我们。”另一个人不耐烦地扯着那人走了，“和他说那么多干嘛，他不懂事，平白咋俩受累。”
两人走后，许知意扶着斑驳的墙面跌跌撞撞站了起来，一步一挪向家走。
夜色很黑，他就摸着墙向外走，慢慢走进巷口亮起的光里。
“大小姐，刚才为什么不让我阻止？”
漆黑的拐角走出来两个人，柳如衣看了眼巷口的方向，良久开口，“咱们这次来有别的事，插手他的人生，只会坏了我的事。”
“只要不是死的，就不必管。”
“是，我知道了。”柳乙点点头，明白了柳如衣的意思。
——
回家前，许知意找了个公共厕所，把受伤的地方处理了一下，看着没那么惨，才慢慢向家走。
院门响了，林舒放下手里的书，看了一眼时间，快十点了。
许知意今天回来的时间倒是比平时早很多。
“童童回来了。”小院里响起许爷爷的声音，紧接着便是紧张地低喊，“童童，你腿怎么了？”
许知意原本是贴着暗处走，不想让老头担心的，可还是被他眼尖地发现了。
“没事，吴哥摊子上今天有人喝醉了闹事，我去劝架，不小心被误伤了几下。”
许知意压低声音熟练地编着瞎话，眼睛向旁边看了看，松了口气。
还好，林舒已经睡下了，他这副样子，还真不想让她看见。
可下一秒，对面的房门就打开了，林舒安静地看着他，那复杂的眼神让许知意有些心虚，生怕被看出来什么。
“怎么又受伤了？”许爷爷一脸心疼，“从前就是说什么骑车滑了一跤，打篮球摔伤了，这才多久，怎么又受伤了。”
许知意回神，笑着安慰老头，“没事，不是多重的伤，我皮糙肉厚的，没事。”
“说什么呢，这都高三了，伤到脑袋没？”许爷爷瞪着眼呵斥道。
“没有，我这么聪明，护着呢。”
“许爷爷，我这有伤药，我给你们拿。”
许爷爷正要说话，就被许知意打断了。
“哎，不用不用，吴哥已经给我上过药了，就不浪费了。”许知意赶忙拒绝，这要上药的时候被老头看见，指不定能察觉出什么来，这些事他不想让老头担心。
“好，那有需要的话叫我。”
——
夜已深，念叨他许久的许爷爷终于睡着了，许知意这才松了一口气。
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