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说出来之后，沈清棠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他才幽幽地开口，“你是说，他在接生？”
时越点点头，又扔出了一个重磅，“因为这里死的玩家也不少，生孩子的人是随机的，所以有时候病床上的，有可能是男人。”
沈清棠又沉默了两秒，“这些诡异这么会整人？年哥没晕过去？”
手术室的门关着，他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但时越能看见。
时越仔细观察了一下顾斯年的脸色，苍白如雪，沾满鲜血的手不断颤抖，若不是还强撑着一丝理智，早就晕过去了。
他看完之后，认真回应，“快要晕过去了。”
沈清棠赶紧让黑气把门推开，没再继续聊下去，“我记得他晕血的。”
顾斯年晕血的情况不严重，如果流血量不大，他没有任何问题，如果流血量大，不靠近，只是远远看着就没什么感觉。
但是沈清棠记得，孕妇生孩子流的血不少，特别是手术室里死去的，大部分都是大出血。
不就是不知道男人会不会也流那么多，男人从哪儿生孩子？
这样想着，沈清棠已经推开了门，门外顶上的手术中的牌子熄灯了，屋内的装饰一瞬间发生变化。
若不是顾斯年双手戴的白手套上还满是鲜血，会以为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
沈清棠走过去，看见顾斯年的脸色煞白，愣愣地看着他自己的双手，差点没找时越算账。
怎么把人吓成这样了，还不知道帮忙。
虽然知道副本通关什么都会遇到，但有外挂不用那是傻子。
就是这外挂有点笨。
沈清棠小心翼翼地开口，“年哥？”
顾斯年似乎才回过神，表情愣愣地走到沈清棠身边，像是脱力一般，靠在对方肩上。
沈清棠抬手扶住他，耳边传来有些疲惫的声音，“让我歇会儿。”
歇了两秒，他又开口道，“棠棠，我的手上都是血。”
沈清棠听到这个称呼，手微微收紧，差点没掐在顾斯年身上，但考虑到这人确实被吓到了，只能耐着性子安慰。
“没事啦，过去了，我该让时越帮你出来的，抱歉年哥。”
顾斯年轻轻摇了摇头，“不用，时越会一直陪着你，但不会一直陪着我，在副本里一直待下去，总是要自己面对这些的。”
沈清棠没说话，他知道年哥可能还要说些什么，就这样安静听着。
完全没注意到，某人站在一边看着，脸都黑了，开始思考自己刚才怎么不帮一手。
顾斯年深吸了一口气，才从他的肩膀上抬起头，直接对上时越不太好看的脸。
他微微挑眉，眼里虽然依旧带着疲惫，却多了一分狡黠。
看向沈清棠的时候，眼里的狡黠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疲惫。
他一边取下自己手上的手套，一边道，“之前副本没遇到过直面这么多血的情况。”
要不是心理素质还算强大，早因为晕血晕过去了，万一晕过去之后死了怎么办？
抱着这样的想法，顾斯年才撑了下来，也算是一次成长吧。
沈清棠上下打量他几眼，“年哥没事就好，直播怎么样？”
说起这个，顾斯年脸上的疲惫消散了些，“哦，热度很高，或许是因为刚才的接生，生孩子的还是个男人？”
想到这儿，他脸上露出几分惊恐，他刚才靠在沈清棠身上虽然有逗时越的意思，却也知道若不是他，生孩子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顾斯年看向时越，点了点头，以示感谢。
而时越似乎在介意刚才的事情，看都没看他一眼，眼睛一直放在沈清棠身上。
沈清棠看了看顾斯年直播间的热度，“还不错诶，应该没多久就可以到达标准了，要去停尸间看看吗？”
他的直播间热度也上升了不少，停尸间也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去了热度也能升。
顾斯年当然同意，跟着走出门的时候，脚下突然踢到了什么，低头一看，是一个皮肤灰白的婴儿。
对方被踢了一下，也抬头看向自己，然后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小白长得不恐怖，就是普通婴孩儿的模样，比副本里的那些长得还要正常许多。
但在这种地方，一个长相正常，皮肤灰白的小孩儿对你笑，似乎比那些长相奇奇怪怪的还要恐怖。
顾斯年倒吸一口冷气，第一时间把沈清棠带远了些，“棠棠，那有个小孩儿。”
沈清棠听到这个称呼，脸上的浅笑僵硬了一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发现自己没有得到回应，顾斯年有些奇怪，抬头一看，就明白了什么，赶紧改口，“阿清。”
沈清棠这才挪开，看了地上的小白一眼，无所谓道，“没事，他叫小白，我的学生，不用怕。”
顾斯年是见过一些诡异的，沈朔也跟他说了几次，他看到这个婴孩儿之后，觉得稀奇，“可这不是小孩儿吗？他能听懂？”
沈清棠点点头，“他们是诡异啊，诡异来副本之前会进一个幼儿园，这个我好像没给你们说过，等有空告诉你们，反正他能听懂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