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榆洗漱过后也没急着睡觉,而是坐在书桌前,拿出了笔记本。
贺庭岳走进来,便瞧见她在书桌前,不知在写什么,不由得眉头一皱。
“媳妇儿,白天再写,这会儿太暗,对眼睛不好。”
走近一看,发现姜榆把他今天说的那些话,只要是关于二厂的都记下来了。
“二厂目前主要生产哪些产品?”
贺庭岳道:“种类不多,主要是供印染加工的坯布,还有普梳纱,以及少量的确良。”
的确良在市面上很受欢迎,但各地产量非常小,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因而价格高。
主要是因为国内合成纤维技术不够,全依赖进口。
姜榆拿着笔杆怼下巴,话说她还没买过的确良的布料呢,做裙子应该很好看。
“要是我们能有生产化纤的工厂,就能搭建的确良的生产线了。”
大家就不用抢得那么艰难。
贺庭岳拍拍她的脑袋,“会有那么一天的。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放下这些,上床睡觉。”
姜榆还想再写一会儿,贺庭岳直接把她手里的本子抽走,抱着她上床。
刚结婚的小夫妻情意正浓,要不是为着姜榆,他每晚都能闹一下。
姜榆今天累惨了,只允他弄了一回。
“我明儿去买套。”
不戴套的话,总有个意外。
眼瞧着姜榆要参加二厂的招工,要是能招上,这时候怀孕就不好了。
姜榆懒懒地嗯了声,骨头都酥了。
默了默,她突然爬起来穿衣服。
贺庭岳拉着她的手,“做什么?”
姜榆道:“我忘记点钱了。”
这段时日其实没怎么买菜,肉都是吃自己带回来的,不仅没怎么花钱,她手里的钱还越攒越多。
贺庭岳抱着她躺下,“先睡觉,明儿再说。”
姜榆挣扎着起身,非是不愿。
“我不点清楚,我睡不着。”
贺庭岳只好放她去算钱。
姜榆身上从不放太多钱,大多是随意塞进抽屉里。
他们不在家的时候,房门都会上锁,加上大院儿这么多人,不怕有贼惦记。
“这是卖棉花的钱,这是卖鱼和野猪的钱,加上我之前留出来的伙食费,一共是三百……四十六块八毛!”
姜榆一惊,不知不觉,竟然这么多了!
她数出三百块钱,照旧放进布袋里。
这样一来,布袋里就有七百块钱了。
“回头我们把五百块钱存进去吧,家里不要留这么多现金。”
贺庭岳应下:“明儿有空的话,我去存。”
钱放好,他重新把姜榆抱上床。
“睡吧。”
现在天儿越来越凉了,姜榆最怕冷,往他怀里躲了躲。
“还是炕舒服,冬天暖和。”
睡这床跟躺冷板凳一样,要不是有贺庭岳抱着,她能冻僵。
贺庭岳搂着她的手紧了几分,心里想着回头想办法,把家里的床都换成炕。
反正都是烧煤,家里最不缺的就是煤。
已是深夜,姜榆都睡熟了,却被外面的一声暴哭吵醒。
她迷迷糊糊醒来,跟做梦似的。
“什么声音啊?”
贺庭岳松开手起身,坐着听外面的动静。
“是段玉珍回来了,别管她,继续睡。”
然而,他能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姜榆却不能。
一听有热闹看,她忙不迭爬了起来。
“我出去瞧瞧!”
贺庭岳:“……”
根本拦不住她想看戏的心。
姜榆披着棉衣走出来,段玉珍还在拼命拍着门。
“爸!妈!你们再不出来,我就要被人打死了!”
外面黑摸摸的,姜榆根本看不出段玉珍身上有伤。
没过多久,段家开门了。
文燕和段洪民举着手电筒出来,赫然瞧见段玉珍脸上那么明显的一个巴掌印。
“玉珍,谁打了你!”
文燕对她再怎么恨铁不成钢,也做不到连女儿都不认。
看到段玉珍脸上的红肿,当下拳头就痒了。
段玉珍嘤嘤哭泣,扑进文燕的怀中。
“还不是严文轩干的!今天才结婚头一天,他就打我,这往后还不知道会怎么对我!妈,那个地方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段洪民大怒,“把老大叫出来,我跟他上门找严文轩去!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动手。”
文燕刚点了下头,便听见段玉珍说道:“别!”
她伸手拦着段洪民,根本不让他出去。
“爸,主要还是他姐一家惹的事儿,我不想和他们住一起,你们和爷爷说说,让我回来住吧。”
文燕为难了,她哪里能做主。
况且她实在不喜欢严文轩,叫他过来,家里住不开不说,事情还多。
段洪民一把拂开她的手,怒声道:“什么叫他姐一家惹的事儿?你就说说是谁打的你,是不是严文轩?”
难道回家住,就能掩盖严文轩打人的事?
“你在家待着,我跟你大哥去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