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山巅的仙宫,历经过仙魔大战的洗礼,如今只余遗址。近观断壁残垣,满目疮痍;远眺一片残垣断壁,凄凉荒芜。
仙灵之气与五行灵气在此交织混杂,而魔气则在仙宫中肆虐,时而附着在建筑表面,不断侵蚀着这片曾经的宫殿群落。
广场中央,一块巨大的玉石板巍然矗立,上面是井晓手书的两行封山提示,字迹歪歪扭扭,却隐隐透着一股让人不可轻忽的威压。
井晓并不喜欢这空旷无所依凭的广场,她更喜欢待在南侧的花墙下。这里虽也残破,却临近泉池,有水声汩汩,有玉石台面可坐可躺,还有历代守山人停留的气息,带着一丝静谧安详。
十二块玄光镜高悬,将文会现场里里外外照得通透。
“梧桐夏景?”井晓眉心微蹙,低声自语。
二虎子拖着一头猎获的麋鹿,放在丹鼎一侧,舔舔嘴角血迹,跳进泉池最低处的池子里打了个滚,湿漉漉地爬上岸,疯狂甩动毛发,将水珠抖落。
他深知井晓喜洁,于是尽量不将血糊糊的模样凑到井晓面前。
“梧桐夏景是什么意思?”二虎子好奇地问道。
“可能是这具身体的父亲。”井晓的声音清冷而淡漠,玉雪可爱的小脸上不带一丝表情。
她挥手将麋鹿处理干净。三足小鼎还在炼丹,没办法煮汤。这头鹿只能切块炙烤。
井晓从储物指环中取出一块中间微凹的薄石盘,在第二层泉池中洗净,随后置于火堆上烘干。她精心挑选麋鹿身上最鲜嫩的部位,切片后放入盆中,拌上特制的酱料腌制。剩余的部分则刷上蜂蜜,串在烤架上,翻滚熏烤。
二虎子听到井晓回答,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井晓的父亲叫梧桐夏景?名字真奇怪。”
井晓抬眼,小拳头轻轻捶在二虎子脑门上:“说什么蠢话,我父亲当然姓井。梧桐是指梧桐山,夏是……”井晓顿了顿,“是我祖母的姓氏。所以夏景的名字,应该是我父亲行走人间的化名。”
白泽经过一夜的休息,已经恢复了活力。他不再理会神情阴郁的杨争争,抖着长毛颠颠地跑过来,看着玄光镜,又瞅瞅井晓,疑惑地问:“守山人,不是不能离开梧桐山吗?”
“谁告诉你守山人不能离开梧桐山的?”只是离开之后,要付出代价罢了。
井晓手上处理着麋鹿,嘴角轻挑道:“还有我爷爷井川才是上代守山人。而我父亲,并不是。”
随后,井晓不再说话,专注于烤制鹿肉。用腌料腌制过的鹿肉,毫无腥膻之气,反而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她夹起一片鹿肉,轻轻放在石盘上,滋啦一声,肉片瞬间变色,青烟升腾散发出阵阵肉香。
二虎子口水直流,不过他并不看井晓的石盘烤肉,而是紧紧盯着烤架上翻滚熏烤的大块鹿肉。
白泽闻到香气,他不饿,只是有些想吃。
井晓没有理会白泽渴望的小眼神,慢条斯理地吃着烤肉,看向玄光镜中的画面。
这么一会工夫诗词、书、画,已经选出优胜名单,并将作品挂出公示了。
当场评分、排名,获奖作品挂在广场公示。
比赛流程皆在众目睽睽之下,完全杜绝暗箱操作。哪怕文人士子审美各有倾向,差异巨大,但并不会觉得比赛不公。
诗词比赛夺魁者昌溪池书院李一弘。
书法比赛夺魁者象山书院魏浩林。
绘画比赛夺魁者兰陵高玉华。
昌溪池书院山长何明儒手抚长髯,微微点头道:“兰陵高家人才辈出,又是一颗璀璨明珠啊!”
穆一木跟着感叹:“犹记当年月仙小姐的风采,她应该是玉华小姐的姑姑吧?”
天一书院代山长沈益民,同样曾见过高月仙,他点头赞同道:“高云发和高玉华是家主高清的嫡长子和嫡长女。论起辈分来,月仙小姐确实是他们的嫡亲姑姑。”
穆一木山羊胡一翘:“高清那个废物,连夏景都打不过,要不然能让人把他妹妹拐走了。”
沈益民低声笑道:“谁能打得过夏景啊,我家沈山都被打哭了,到现在都不肯下山。”
几人谈笑间,长临长公主忍不住问道:“三位山长,这两个夺魁的孩子,可有婚配。”
何明儒皱眉:“公主,此次文会主要是评选才学水准,孩子们的婚配情况,我等并不了解。若公主有看中的少年,文会结束后,可以委托官媒去打听。”说着给穆黄使眼色,让他宣布下一比赛流程。
穆黄心领神会,不给长临长公主机会,当即展开单子,高声宣布:“下一场是礼乐比赛,请各位山长、公主殿下、郡主殿下移步礼乐会场。”
云安郡主周楠坐了大半天,感觉有些疲惫,她并不想再挪动去另一个会场,于是有些不满地说道:“让他们直接上场不就好了?乐器也可以搬过来嘛,哪有让品评人到处走的道理。”
三大书院山长,好似没听到一般,相互谦让着,向西北方的礼乐会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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