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办法证明自己在哪的时间,足够他调查杀害父母的凶手并计划实施复仇。
但诸伏景光也不能可疑得太过明显,他指了指身后:“我还带着伤呢。”
“啊,对哦,”同学揶揄的目光瞬间消失了,“你也不要太勉强啊,我要是你起码先请一个月假再回来上课。”
诸伏景光又和对方站在走廊上闲聊了几句,目送着同学背影远去。
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了,和认识的同学普通地聊天。
和毕业季的伤感不同,诸伏景光感到的更多是恍惚。
等到搜查一课的警察查到他这里,所有的平静生活都会消失殆尽。
不。
从他计算好炸药的量,按下开关的那刻起,他就已经感受到了,卧底这项工作的实感。
他即将背上杀人的嫌疑,被自己当作榜样的警察前辈盘问。
外守一的住所被爆炸和随之而来的大火焚烧得一干二净,不知道搜查一课能不能直接调查出他和外守一的关联,但其他线索应该也足够警方追查了。
杀人者通常都会回到现场。
尤其是仇杀的情况,亲眼见证仇人的终局才能得到报复的快感。
于是10号晚上,诸伏景光一直藏匿于人群中逼自己注视着火舌的燃烧,直到消防队开始工作他才悄然离开。
他尽自己所能避开了监控,但如果有经验丰富的警探认真调查,应该能从围观者的手机或者附近车辆的行车记录仪中找到用兜帽遮掩着面部的可疑人员。
找到他本人后,联系起15年前的长野夫妇被害事件就不是难事了。
有动机。在现场出现过。
诸伏景光必然成为警方的头号怀疑对象。
但警察不可能找到证据。炸弹是外守一准备的,幸好公安发现的早,不然外守一可能正计划危害更多人的性命。诸伏景光进入过外守一家中的一切线索也早已被大火焚尽。
只要他撑过警察的盘问,最多扣留72小时,警方就不得不放他离开。
但这不意味着结束。
警校学生是嫌疑犯。时隔15年的复仇。锁定嫌犯却没能定罪的“完美犯罪”。
不管哪个话题,都必定会在社会上引起轩然大波。警方不会公布他的名字,但媒体却会如嗜血的秃鹫紧紧咬住他不放。
警校学生根据警察学校教授的知识,制定出周密的计划杀死了杀害父母的仇人,并成功逃脱了警方的追查。
小报的故事一刊载出来,一部分人恐怕会热烈追捧他,但更多人则会开始担忧这种人未来会成为警察吗的问题。
在舆论压力下,警察学校会对被警方放回来的他重新启动内部调查,最后随便以违反某条校规的名义开除他。
然后一切都会如他的计划一样发展了。
他早就做好了觉悟,毫不畏惧。唯有一点,让他心底止不住愧疚——这件事势必会对身边的人也产生很大影响。
父母的惨案会被重新挖出来成为众人的谈资;和他关系亲近的人,哥哥,亲戚家的叔叔阿姨,还有朋友们,听说这件事都会受到打击吧,在心理备受煎熬的时刻还不免会受到其他人注目的困扰。
如果他能卧底成功活着回来的话,得向好多人道歉呢。
诸伏景光捏紧了窗沿。
在窗户的外面,能看到一辆陌生的汽车驶入校园。车上下来四个人,三男一女,均穿着西服。
是搜查一课的便衣刑警。
诸伏景光的手心渗出汗水。
剧目要开始了。他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没想到登台前却还是止不住紧张。
但这无关紧要,反而更能帮他代入他的角色——一个想要逃脱法律制裁的犯罪者。
他擦干手心的汗水,调整好呼吸,在被警察叫住时摆出了最无辜的神色。
“诸伏景光,我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的柏原,”为首的年纪最大的男警官出示了警察证,“关于洗衣店爆炸一案,我们有些问题需要问你,请你随我们回警视厅协助调查。”
***
警视厅的审讯室让诸伏景光想起了几个月前曾被关押在的组织的审讯室。
他原以为警视厅的审讯室会更大一些,没想到坐进来以后才发觉这两间审讯室好像基本差不多大小,也同样都没有窗户,摆上桌子和负责审讯的人面对面时显得更加拥挤。
诸伏景光对面坐着两个警察,一个是刚才的老警官柏原,还有一个年轻一点的男警官,用锐利的眼光盯着他。
“这个月10号晚上9点至12点,你人在哪里?”主导审讯的柏原警部补单刀直入地问道。
诸伏景光按照准备好的答案回答:“我失恋了,心情不好,去学校外面散散心。”
“具体去了哪里,有人作证吗?”柏原警部补继续问道。
“我不太记得了,就是随意走走,没有人和我一起。”
柏原警部补看了诸伏景光一眼,用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
柏原警部补指了指视频的右下角,晃晃悠悠的视角中,时不时可以看见一个隐藏在兜帽下的身影,大半张脸都遮掩在阴影中,只露出了下巴。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