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钩针,“你说是吧,准警官先生?”
哈,罪行罄竹难书的犯罪分子说侵入他人住宅违法……这是诸伏景光今年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他忍耐住吐槽的欲望,弱弱地回答:“……是这样没错。”
降谷零挑眉,像是很感兴趣地问:“那么法律上一般怎么处罚?”
“如果引起严重后果可能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如果不够刑事处罚会处以拘留和罚款的治安处罚。”诸伏景光老老实实回忆课上的知识说。
“不愧是优等生。”降谷零假模假样地抚掌夸赞道,“那hiro的情况算严重吗?”
降谷零歪头思考了几秒,忽地凑近他:“这是第几次?什么时候进来的?”
诸伏景光不自觉地退后一步,实话实说道:“其实我才刚刚进来。”
“诶,那不是刚做坏事就被我抓住了嘛。”降谷零好笑地说。
诸伏景光勉强笑了笑,手指不自在地摆弄着衣服上的拉链。
看到像小学生罚站一样的幼驯染,降谷零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扫视了一下屋内的情况,再加上门锁上留下的痕迹,都说明hiro没有说谎。恐怕hiro的闯入就是在他回来前的几分钟内发生的。
算算时间,hiro是警校放学之后就直接过来了吗?
好在没有逃课。不知是不是预期放得越来越低了,发现这一点降谷零竟还感到有点欣慰。
他注视着低着脑袋看上去很羞愧不安的幼驯染,心下又软了几分。
说起来这件事本身也有他的问题,明明知道hiro的情况,还是让hiro担心了。
他本来以为就两三天时间,不会出什么事情。但hiro的反应比他想的要强烈很多。
难道是分离焦虑吗?
hiro的极端行为,可能也是出于害怕再次被降谷零抛下的应激反应?
降谷零的眼眸一沉。
是啊,这里的hiro在最需要降谷零的时候,突然发现降谷零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去向,不知生死。而当他好不容易找回失去的幼驯染后,再次联系不到人,会有多么恐慌啊。
设身处地地站在hiro的角度想想,降谷零实在不能再苛责幼驯染的行为。换作降谷零自己不也一样吗?
他久违地想起了困扰他多年的噩梦。留着胡渣的幼驯染倒在天台的血泊中。
他不该是最能理解再次见到失去多年的幼驯染时会是怎样的心情的人吗?
他理应给予hiro更多支持才对。
想到这里,降谷零再也无法强硬地继续普法课程,他长久地注视着幼驯染,思考着自己还能做什么,接着轻轻地说:“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了,hiro。”
诸伏景光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心中长舒一口气。
他敏锐地感觉到波本周身的气氛发生了变化,压迫感消失了。
就这么轻松揭过了吗?
诸伏景光有些疑虑,说实话,波本的态度比他预想的情况柔和太多。
他小心地抬眼,想看看波本的表情,却见到一张逐渐放大的脸。
诶?
等等!
什么情况?
他下意识想要退后,却忘记了他与波本此时的距离本就仅有一步之遥。
脚尖刚刚向后撤一步落地,身体的重心还没来得及转移,就先落入了一个轻柔的、温暖的怀抱中。
诸伏景光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他现在处于两腿前后交叉,重心不稳的难受状态,但又因身侧轻轻环住他的手臂而不敢动弹。他的双臂也被圈入了拥抱中,手垂在两侧僵直着,不知道该放到哪里去。
波本在干什么?怀柔策略?单纯的恶趣味想看他反应?还是什么新式样的惩罚?
脑海中冒出种种疑问和猜测,但他现在无法仔细思考下去。他全身的警报系统都在爆鸣,心跳快得发麻,仿佛这是他卧底生涯以来最危急的时刻,与此同时,他的脑海几乎一片空白,思绪完全无法联系起来。
他只是被动地接收着身体传来的感受。
波本毛绒绒的金发就蹭在他耳侧,有点痒痒的。呼吸间,他能闻到波本身上清爽的皂香,他猜那是洗发水的香味。
他张了张嘴,想要问波本怎么了,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成功发出声音。
不过那无关紧要,他听见了波本的声音,近在他耳畔,显得有点发闷。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hiro。”
然后,他感觉怀抱一松,原本紧贴着的肌肤上的热度也瞬间消散,让他甚至感觉空气中有几丝凉意。
他茫然地看着退回一步以外的波本。
波本的唇边扬起一个柔和的弧度,紫灰色的眼睛中仿佛映着星光,那双眼睛坚定地注视着他。
“我回来了。”
波本的声音堪称温柔。
诸伏景光用了几秒钟才意识到,这是波本对他刚开始口不择言说的那句“欢迎回家”所作出的回应。
他脑子里好像浆糊一样,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主要因为他现在对波本在想什么半点都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