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柔打了个哈欠,身上披着坎肩儿,斜斜的靠在门框边上。
夙万试图将老头给扶起来,“你先起来,有话都好商量,夜里凉,你跪在将军府门口像什么样子。”
那老头推开夙万,固执的很,“不起!除非叫夙柔现在就把人给放了!”
夙柔有些无语,姜家人没本事还爱威胁人那一套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
夙柔说,“阿爹,这老头都说了,他喜欢这么跪着,咱进屋去,别管他,外面冻死了。”
夙万回头看了看夙柔,“阿柔,这么做不行,他不管怎么说也……”
夙柔转过身去,“你卖可怜可就我阿爹心肠好同情你,我可不会,还有,除非你把姜辞这阵子损耗的财务给赔了,我说不定会考虑一下。”
将军府的钱,她将来都会带走的。
被姜辞损耗的虽然只有九牛一毛,但那也不行。
老头说,“那么多银子,你叫我们从哪儿找,夙万,姜家的女儿不管怎么说也都是你大夫人,你一家之主还做不了放人的主?!”
夙万迟疑了一下。
已经打算回去的夙柔停下步子,她回头看去。
还别说,阿爹他还真的不会背着她把人给放了。
夙柔说,“你们家可是有一个皇后娘娘,平日里宫里赏赐的东西也不少吧,再不行卖了姜家的老宅子,阿爹不会帮你放人的,若是想救人只有一条路,凑齐银子过来给我,不然我改明儿去跟皇上说道说道,堂堂皇后娘娘咋能当无赖。”
老头抬起头,“你!你好狠毒的心!我都跪下来求你了。”
夙柔从兜里摸出来一个碎银子,从门内扔给老头,“那赏你的。”
“嗤”
夙柔身后传来一阵轻笑。
她扭头看去,发现夙迟站在旁边,脸上挂着一层浅薄的笑意。
“三哥,你这么晚还没睡呀。”
夙迟说,“听到了动静,过来瞧瞧,结果发现是你在搞幺蛾子,姜家都敢得罪,还不是让阿爹给你擦屁股。”
夙柔走到他跟前,压低了一些声音,“三哥,其实这些都是皇后娘娘默许的,你瞧,那老头先前那么嚣张跋扈,他为啥不去找皇后?现在还不是过来求我?”
夙迟恍然,替她掖好了坎肩儿,“回去睡觉。”
夙柔点头,“那三哥帮我把阿爹给拉回来 ”
夙柔刚打算回院子,正好瞧见了刚好也出来瞧热闹的苏氏。
“阿娘,你怎么出来了。”
苏氏满目忧愁,“阿柔,你抓了姜家的人?这是为何。”
夙柔安抚着苏氏的情绪,“不为何,阿娘也回去。”
姜氏的事情她自己处理就可以了,也不能叫阿娘被搅和进来。
天彻底明亮,将军府门外满是议论纷纷的指责声。
府中的丫鬟过来跟她禀报,“小姐,那姜家的家主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街上的百姓都被他吸引了过来,有的人只是了解了一个大概,就对咱们将军府的大门指指点点。”
夙柔躺在摇椅上,慵懒的抬抬手拜了拜,“不用管他,这老头是想败坏将军府的名声,我若是依了他,姜家的人只会更加得寸进尺。”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现在时间还没到。
夙柔伸出手去摸索放在旁边的西瓜,手腕上却多出了一道力量。
夙柔睁开眼,瞧见是夙迟。
“白日日头毒,你再晒晒就成黑炭了。”
夙柔直起身子,“三哥,你怎么来了。”
夙迟说,“今日校场有比试,皇子都会去,要不要去瞧瞧?”
夙柔迟疑了一下,上次谢渊被打成那样,他不会也去吧?
夙迟仿佛看穿了她心中所想似的,又说,“谢渊不去。”
夙柔点头如捣蒜,迅速从摇椅上起来,“去去去,我这就换衣服,三哥等我。”
夙柔的心脏雀跃跳动着。
她跟着夙迟从大门外出去的时候,直接无视了跪在地上的老头。
这老头其实昨儿个也是受不住寒冷,直接回去了,今天早上又赶早过来重新跪下。
想叫她产生一种他跪在这儿跪了一天一夜的感觉?
嗤!
夙柔冷眼扫视了一圈,然后扭头爬上马车。
路边的百姓有人指指点点,有的人则是站出来帮着将军府说好话。
“这夙大将军为人正直,这老人家跪在这儿,想来也是招惹了夙大将军的底线。”
“可怎么说也不能让一个岁数这么大的老人跪在这里啊,如今气候变化怪异,白日炎热的很,夜里又凉的不行,昨儿晚上收摊之前我可就瞧见了这老人家已经跪在这儿了。”
夙柔趴在马车上,瞧了一眼外面的状况,觉得无趣,又将帘子给放了下来。
“干脆叫人把那老头也给绑了关在后院儿,真是麻烦,北国人民爱戴老人和小孩,偏偏这老头还正好就是个老人。”
夙迟说,“你若是觉得不高兴,把他赶走便好,他那么固执的跪在门口,你怎就没心中生出一丝怜悯?”
夙柔说,“他冒犯将军府在先,阿爹赚的银子都是咱们的,跟他们姜家的人有啥关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