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方之各个铺子轮着走,
算计着滇南赚回来的银子要怎么用,
之前的利润基本被庄葫拿走了,周转的银子一点没有,眼看着陆续关门,滇南一趟都解决了。
这些银子还没捂热乎,京城内务府来人了,总管周璟澄一进段方之的家,愣了一下,只能用两个字形容……寒酸。
北后街的一处院子,本是个粮仓,没银子进粮食,早就空了。
连看院子的门房都辞了,
段方之便住了门房的小屋里,一张床,一张桌子就满了,墙角有一个竹箱。
上一个管庄太监庄葫,住的是明月坊,吃的是醉仙楼,小日子过的相当滋润,到日子去铺子里收银子,别提多逍遥了。
段方之在内务府有名的任劳任怨,因为上一个管庄太监将铺子掏空了,这才派个踏实干活的,跟着商队往滇南走,的确是个苦差事,皇帝看到结果了,派总管过来慰问。
“老段,陛下感念你日子过于清苦,特抚恤200两银子。”
段方之跪地叩拜,“谢陛下赏赐,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接了银子,倒了杯滇南的普洱,“周总管,您请。”
周璟澄坐在床上,抿了一口放下,斟酌着接下来的话怎么说,老段是个倔脾气,特别是在生意上,
“老段,你也知道北边战事吃紧,粮草接济的艰难,内务府的银子被兵部抽调过去……”
不用往下说,段方之便知道他是来要银子的,他心中叹气,
几次三番的这样做,无疑是杀鸡取卵,赚钱了便抽调,赔银子了自己忍着,这也是皇商铺子不少,能自给自足都难。
“周总管可知,这次去滇南赚的钱,勉强够皇商的铺子运作下去,您这一调走,便要陆续的关门。”
周璟澄长出了一口气,
“能有什么办法,谁也想不到会打仗,今年冬天来的早,北方的粮食还没收便冻死在地里,”
段方之不想听这些,说来说去还是老一套。
“交银子也行,我要留出再往滇南走一趟的本钱,其余的全上交。”
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周璟澄面上一喜,恰巧说到皇帝心里去了,
他出来的时候,皇帝就是这么交代的,
周璟澄千恩万谢的走了,回京城复命,算好了本金,等着接银子便成了。
段方之瘫坐在床上,可惜了沈家的铺子,本都是经商得利,算得上上乘的铺子,在庄葫手里败的差不多了,这次皇帝是想直接关门了省心。
说起再走滇南,他都不知道运什么,广陵锦被九姑娘收的差不多了,
赶上国丧没人织广陵锦,接着就是打仗,留着银子买粮食,谁还敢做衣裳。
这件事还是要请教沈逸澜,看看她有什么办法。
心里打定了主意,他在香酥阁买了有名的得胜糕,拎着去了云锦天工坊。
一进门羡慕的不行,只一排织机,便能供上现在铺子的售卖,蚕丝是入秋的时候进足了,整个冬天自产自鬻。
如今云锦布庄的二楼也没什么大用,要是摆满了织机,织机一响,银子便来了。
段方之真是敢往美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