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盐船上的亲兵全换成普通船夫的衣裳,
懂得南北黑话的陈阿旺站在第一艘船上,指挥着舵手全速前进。
舵手和部分船夫,是陈阿旺在县衙里笼络过来的,
贩卖私盐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做点正事不用每天提心吊胆的,刀口上讨生活。
大盐船前行的时候,会路过一个个小码头,岸边掌着绿灯,便是有订货的需要付货。
熟悉程序的船夫在船上喊话,
“今晚不走沙子,有大户包了,下一趟白货。”
“娘的,定钱都交了,还要等一个月......”
岸边的人骂骂咧咧的走了,随后岸边裹了绿纱的灯熄了。
大船继续前行,舟载颇沉,快也快不了多少。
陵州青山镇的码头,柳二爷看见河里有灯渐渐靠近,他从破旧的茅草屋出来,赶着运布匹的马车往码头行去。
柳三爷刚要挂起裹了绿布的灯笼,大船一艘接一艘的驶了过去,
“怎么回事不停下来,咱们可是付了定钱的。”
两位爷也顾不上点灯了,跑到码头处摆手,“这,我们要的海货。”
大船行进的速度快,最后一条船对着他们喊道:“今晚不走沙子,下趟白货。”
柳二爷气的直跺脚,这不影响发财吗!
柳三爷道:“今日船过来的晚,还走的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定是有大户包了,咱们这些闯路子要的少。”
两人打着哈欠牵着马车往回走。
祝弘懿在中间大船上,凝望陵州的方向,心中莫名的烦躁。
估摸这会芷柔郡主应该在,她不要难为澜儿就好。
御书房外,沈逸澜和连翘在外面跪着,花总管在廊下来回的踱步。
当年皇帝还是太子时,花家被诬陷,太子身份敏感,是十三王爷暗地里帮忙,才得以脱身,
打听到跪着的沈家九姑娘是十三爷在意的人,心中免不了着急。
此处候着的聂正,对着花总管一揖到地,“花总管定要帮衬。”
花总管点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御书房内,芷柔郡主收起往日的嬉闹,双掌交叠叩拜,“陛下,臣妹有要事启奏。”
皇帝放下手里的奏折,抻抻胳膊,“芷柔不是带着仪仗去追小十三,这么快就回来了?”
“陛下,臣妹有要事启奏。”
很少见芷柔郡主这么严肃,皇帝的视线从奏折上抬起。
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出了勤政殿。
“说吧!”
芷柔郡主大概说了下此去陵州的情况,
“小十三拿沈庄当幌子?”皇帝皱起眉头,道:“宣吧,”
芷柔郡主对着门口道:“进来吧。”
聂正抬腿进来。隔着老远便跪拜,“微臣御史大夫聂正有密奏。”
皇帝愣了一下,看着是个女人,声音是后生。
芷柔郡主道:“有人追杀聂大人,是臣妹将他混在宫女的仪仗才得以脱身。”
“陵州有朕的绣衣使,怎么没找他们帮忙?”皇帝埋怨道:“路上出点差错,朕怎么向皇后交代。”
“就是绣衣使追杀他。”芷柔郡主直言不讳。
皇帝正色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