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黟假装看不到那名工作人员的靠近,假装看不到他和摄像之间的眼神交流,低着头,站在原地,浑身上下氤氲悲伤,和山间的晨露一起,显示她的无助。
从这个地方滚下去,不死也残。
什么仇什么怨,两辈子都要杀她?都隔悬崖几米远了,还想置她于死地。
在来人伸出罪恶之手,想要推人下去瞬间,丁黟不动声色向左挪动一步,背后之后猛地从后面窜出去,站立不稳,骨碌碌滚下山坡。
生死存亡之际,抓住坡上的树枝,拼命稳住身形,抬起一张惨白的脸,凝视丁黟。
丁黟脸上布满恐慌,指挥摄像赶紧去将人拉回来,眼中的担忧不似作伪。
他们这一组,就这样回去。
滚下坡的那人,摔断腿,紧急送往医院。
丁黟单独见到姜导,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坐着,姜导是坐立难安,丁黟则显得十分悠闲。
镜头黑了的瞬间,姜导心都快跳出来,他这才明白,背后之人说的小教训,是奔着命去的。
丁黟来之前,飞星娱乐曲宣亲自打来电话,让姜导照顾一二。
姜导以为自己可以两边通吃,没想到还是阴沟里翻船。
“姜导有什么想说的吗?”丁黟凉凉的问道,身上气势宣泄出十分之一。
姜导神色一怔,惊恐一闪而逝,满头大汗,注视丁黟,他原以为对面的只是一朵娇花,什么时候起变成霸王花。
“章小姐想问什么?”额头汗珠滚落,姜导却没有动手擦拭,任由汗水顺着脸颊,滑到下巴,落到肚子处的衣服上。
“问什么?”丁黟玩味一笑,看似漫不经心,威压却愈发重,“姜导知道我要问什么,不是么?”
丁黟越冷静,姜导越心虚。
豆大汗珠滚落,姜导突然意识到,在他面前的,从不是什么花瓶,而是一名女性强者。
她之前展现出来的天真腼腆,和煦有礼好说话,全都是表象。真正的她,掩藏在绝美的皮囊中,冷眼看着他们如同跳梁小丑般算计。
姜导的心咯噔咯噔,再咯噔,不停颤抖,险些跳出胸腔。
体若糠筛,在夏日闷热潮湿的季节中,阵阵发寒,两手放在膝盖上,坐的规规矩矩,就像小学生一样,只差背个手。眼神却没有小学生的纯真,而是惊恐异常。
“你知道?”姜导满腹疑问,化作轻飘飘的三个字,纵横圈内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表现得如此不堪。
“知道什么?”丁黟坐着不动,眸中带着几许嘲讽,“知道你邀请我来的意思,还是知道他们想置我于死地?”
姜导顿时惶恐不安。
他看向丁黟,对方嘴角噙着一抹讽刺的笑,偶尔投递过来的目光,令他不由得胆寒。
在他的感觉中,对面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高山,一座无法翻越的高山。
姜导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种想法,但他知道,今天要是不拿出一个令丁黟信服的理由,往后的日子,他将会陷入惶惶不安的泥淖中,不得出。
“咳!嗬嗬……”姜导假装咳一下,清清嗓子,没想到变成真咳,喘不过来的真咳。
丁黟抬起手,凌空在姜导身上点了几下,姜导顿时感觉喉咙送入一股清凉,喘不过气的滋味烟消云散。
他瞪大眼睛,目不转睛看向丁黟,嘴唇抖动。而后眼眸绽放出火热的光芒,再次看向丁黟,仿佛在看稀有宝物。
“那是什么?”
丁黟不以为意,漫不经心在脚下踩出一个坑,一本正经道:“你不是调查过么,世人都知道,我不仅长得漂亮,还略通拳脚。”
姜导的目光,在地面和丁黟的脸上来回拉扯。
“……”好一个略通拳脚,她在说什么胡话?
“还不打算说?”丁黟已经没有耐心,在此和姜导磨磨蹭蹭半天,浪费她诸多时间。
“咳!我说。”
“说就说,咳什么咳,小心老娘让你真咳。”丁黟呛声。
姜导脸色一白,说起一段二十多年前的秘辛。
“二十五年前,千色城孙家少主夫人,也就是曲家旁系的女儿曲书竹生下一女后去世,女儿下落不明。按照关系,曲宣得叫她一声姑姑。”
“曲书竹嫁到孙家,也算强强联合。一次孙刚立,也就是当年的孙家少主,如今的孙家家主,邀请一男子入主孙家。”
“后来该男子离开,曲书竹刚生产后,和孙刚立爆发强烈争吵,导致血崩。”
姜导像是做贼一样,小眼睛眯成一条缝,左右观望,然后凑近丁黟,八卦继续道:“据小道消息,曲书竹会因血崩而亡,是因为孙刚立告诉她一个秘密。”
丁黟杀气四射,恶狠狠道:“别告诉我,那个孩子,不是孙刚立的种?”
姜导一拍大腿,“没错,那个孩子不是孙刚立的,而是那个神秘男子的。”
丁黟视线从姜导胖脸上掠过,对方沉浸在八卦中,她却觉得一股无名之火,怎么都压不住。
“哎,说起来,曲书竹也是个可怜人。”姜导继续道,“你才为何孙刚立在孩子一出生就去做亲子鉴定?两家联姻,曲书竹为何大胆怀上别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