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家睡得正熟,打着小呼噜的时候,景秋芸守夜。
她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四周一片安静。
极昼的天色,远处翠绿的灌木,近处高大的乔木。
他们选择的休息地,刚好是个洼子,三面背风,只有一面能进出。
景秋芸守在那里,双手抱着膝盖,一时间,万籁俱静,唯有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为这份平静增添少许色彩。
和平时一样,景秋芸以为她守完两个半小时,就算结束。
慢慢的,她突然觉得心中不安。
太安静,安静得令人心慌。
景秋芸站起身,想起丁黟曾经嘱咐她的话。
“自然界中,不可能完全没有一点声音,当你察觉所有的声音突然消失,就要小心,有大恐怖接近。”
景秋芸四处张望,突然一跺脚,转身叫醒丁黟。
丁黟醒来,轻声问道:“到时间了吗?”
景秋芸脸色一怔,瞳孔微缩,凑近丁黟,悄声道:“晓岩,有些不对劲。”
丁黟坐起来,目光随之凛然。
“叫醒其他人,快。”
飞快收拾行李,一股脑塞进包里,背起背包,一个鱼打挺站起来,丁黟踱步向外走去。
景秋芸见状,赶紧叫起另外两人,收拾行李,跟在丁黟身后。
长久相处,几人已经产生默契,无需多言,冯华采和包天明收拾完东西,看着丁黟挺直紧绷的背,沉默跟上。
遥望山丘,丁黟转身朝着林中走去,越走越快,到后面直接跑起来。
来不及解释,更是来不及问,徒留脚底踩在落叶上的细碎声,还有不重不轻的喘息声。
“嗷呜~~~呜。”
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叫,四人脸色大变,脚下倒腾得更快。
“吼——”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左边传来虎吼声。
丁黟脚步一顿,转身向右。
“跟上,不要掉队,快点。”
林中地面不平坦,在肾上腺素刺激下,他们越过一条条沟壑,忘记烦恼,不要命一样朝前跑。
背后的声音,亦远亦近,不好判断到底在哪里。
这会可不是取水的时候,有动物们共同遵守的规则在,野外遇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们四人,对上一群狼,或者一只单独的老虎,并未有胜算,又怎么去赌狼群和虎相遇,两败俱伤,他们捡漏。
风险太大,还有可能会遭遇其他两方联手,先干掉他们。
说不清是不是冲着他们来的,但丁黟觉得,很有可能就是冲着他们来的,原因嘛,狼群和虎一直追在后面,要不是她悄悄给其他三人贴了张简易版的加速符,他们这会还不知道在哪里。
一群未知数量狼,一头猛虎,四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
打不过,还不能去讲道理,唯有一跑到底。
丁黟心态放平,看起来格外淡定,其他人就不太淡定,听听那声音,就在他们耳边,他们不敢回头看,也不想死。
心脏快要跳出胸腔,三人余光瞥到丁黟,后者呼吸稍乱,但面色平静,仿佛定海神针般,他们突然就充满希望的力量。
虽然,杜晓岩本身就是个表情少得可怜的人。
正是因为这份镇定,给了其他人莫大心安。
身后的怒吼声,如影随形,在稍微远离之后,距离越来越近。
此时,丁黟一个急刹车,喝道:“往这边,快!”
跳过一条三米长的沟壑,丁黟带着人拐入一条狭窄的峡谷,峡谷只容一个人通过,大大限制后面猛兽的行动。
如牛犊子般大小的猛虎,自然进不来,狼群体积小,依旧跟在后面。
峡谷极长,大概五六百米,而如今,狼群离他们仅仅两三百米。以狼群的速度,追上只需要一两分钟时间。
跑在最后的冯华采,肌肉紧绷,最前面那头狼嘴里的腥臭,扑鼻而来,他有种吾命休矣感觉,却还是跟着最前面的丁黟,埋头奔跑。
丁黟一边跑,一边伸手进入背包,杜晓岩的背包中,有一把三十厘米左右的匕首,刀刃部分,足有二十厘米长,正常情况下,想要杀掉后面的狼群不可能。
可是,人在生死之间,爆发出的强大力量,又怎么说不可能。
丁黟握紧匕首,冲出峡谷的瞬间,大口喘息,侧步移到峡谷口死角位置。
待到所有人出来,丁黟默数三个数,听到头狼位置近了,举起匕首,狠狠刺进去。
景秋芸冲出去百来米,才发现前面没有丁黟身影,她连忙停下来,往后张望,丁黟已经凭一己之力,将狼群堵在峡谷出口。
头狼脖子上,血流汩汩,依旧凶狠与丁黟缠斗。
头狼半个身体在峡谷中,头部肩部在峡谷外,被丁黟堵在那里,大大限制它的动作。
后面狼群全被堵住,冯华采停下来看到的时候,头狼身后一头灰色公狼,一跃而起,张大嘴巴,目标直指丁黟。
“不要!”
冯华采冲回去,如同炮弹一般,肾上腺再次飙升,爆发强大力量仅凭肉身之力,一拳将跃出的公狼轰回去,
“嗷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