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难。”年纪最大的工人擦擦额头的汗,顿了片刻道,“一路上颠簸,掉下五颗螺丝,没有固定,机器内部零件移位,要想修好,还需要其他人协助。”
薛中知道不是他们的错,这是一套食品加工设备,是新都那边,指定要的。
时间急,宜长市临时拆卸下来,随车队运往新都。
“尽快修好。”修机器,薛中不懂,只能交给懂的人。
“是,军长。”几名工人高声应答。
“什么人?”外面巡逻队暴喝,薛中急忙出去,看到被逮住的丁黟和薛军和。
两人没打伞,一路躲躲闪闪摸过来,淋成落汤鸡,雨水滴滴答答从头发滑落,滴在脚边。
薛中脸黑,目光如炬,瞪着两人,长久不说话,警卫队在外面,暂时没进来。
两人小心翼翼抬头,然后赶紧低头,动作如出一辙。
“说吧,去干嘛?”
“去看看。”薛军和知道薛中已经处在暴怒边缘,不敢捋虎须,低着头认错。
丁黟上前一步,说道:“干爸吗,我能去看看吗?”
眼眸里一片坦然,清澈的瞳孔,清晰映照薛中高大的身影。
薛中脸色一僵,小丫头竟然不怕他,有趣。
平时,只要他虎着脸,敌人不说屁滚尿流,那也是望风而逃。连亲儿子薛军和,想亲近他,又怕他。
“你不怕?”
“怕什么?”丁黟歪着头,很疑惑他为什么问出这样一个问题。薛军和在后面扯她衣角,丁黟没有反应。她只是认真在问薛中,为什么要怕。
薛中换了个方式,“那你为什么不怕我?”
“为什么要怕?”丁黟将问题踢回去,“干爸只会打敌人,不会打朝煦。”
闻言,薛中哈哈大笑,转头训了薛军和一顿。
“看看你,再看看朝煦,你能不能有点出息,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偷偷摸摸……”
薛军和想反驳,不是他一个人偷偷摸摸,他俩都是这样,为何只说他一个人。
牵着丁黟,望着还杵在原地不动的薛军和,薛中又一次感觉气不打一处来,“还不快跟上,等着我叫你!”
薛军和瞅着另一边空着的大手,赌气一般,跑上去牵住,挑衅望向丁黟,丁黟甜甜一笑,反倒整的薛军和不好意思,羞愧万分。
薛中脚步一顿,面色如常,牵起两个孩子,去往后院。
丁黟出门时,一把捞起桌子上那本机械图解,有没有用不知道,万一有用,它就是借口。
到了,丁黟得到肯定,放开薛中的手,爬上车,钻进机器下方,找到螺丝脱落的地方。
螺丝脱落不是问题,问题是不知道装在何处。
年纪大的工人何平搓着手,担心望向薛中,“军长,这?”
薛中沉声道:“让她看看。”
有薛中背书,其他人的怨言,落回腹中,只敢在心里嘀咕。
机械图解,就这样大喇喇放在机器边缘,所有人,一抬头,就能看到。
一场夜雨,来得及,去的也急。
秋风送来凉爽,天空露出一闪一闪的星星。
那本书,丁黟的解释,是捡来的,实际上是她从空间里找出来,还做了做旧处理,看起来像是经过许多人。
薛中问她是否看得懂,丁黟回道:“我识字。”
薛中摇头,但笑不语。
起初,谁也没关注那本书,何平还嫌它碍事,准备放到一边,好奇心促使他翻阅,一看,就挪不开眼睛。
丁黟检查完,叫他的时候,他都没反应。
“何平!”薛中喝道,如同打雷般,在何平耳边炸开。何平身体一震,艰难将目光从书上挪开。
“军长,你叫我?”憨憨的样子,实在没法看。
薛中第一次发现,原来何平还有这副模样。
“咳咳!”薛中轻咳,唤回何平跑偏的意识,“看什么,看得那么入迷,现在在讨论机器的问题。”
何平扬了扬手中的书,兴高采烈,“军长,你不知道,这是一本神书,我好像在里面找到问题的答案。”
一听神书,薛中不高兴,“何平,不要搞封建迷信。”
“呃?”何平呆愣三秒,才知道薛中误会了,他殷勤将书封面举起来给薛中看,“呸!呸!军长,我的错,我是说,这是一本很有用的书,看,机械图解,它上面罗列得有各种机械的构造,和运行规律。有它相助,我能保证我的水平上一个大台阶,说是神书也不为过。”
何平高兴得停不下来,干脆跳下车,问道:“军长,这书哪来的,能否给我看看?”
其他几人听他那么一说,纷纷挤上前,“军长,也给我们看看。”
薛中指着趴在机器底下的丁黟,笑道:“问错人了,书不是我的,是她的。”
这时,丁黟钻出来,小脸脏兮兮,看起来很高兴,“干爸,我知道怎么修好它。”
说完,后知后觉发现所有人目光,都在她身上,她装着害羞,缩了缩身体。
薛中一笑,原来小丫头知道害羞。
在丁黟指导下,几名工人迅速将螺丝固定在该固定的位置,用扳手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