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松月眼眸充血,狠狠咬住牙龈。曾几何时,他们站在同一高度,攀上谢辰锐后,她对穷酸的室友不屑一顾。而如今,她跌入泥淖,曾经瞧不上的室友却事业有成。
她这一生,像个笑话,每走一步,都给人提供诸多笑点。
到如今,也是这样。
她用尽手段,还是活得没有别人好。
家暴烂赌的父亲,唯唯诺诺只会在她面前趾高气昂的母亲,飞扬跋扈的弟弟。家庭像是一个牢笼,紧紧控制住她,使她不能逃离。
胡松月恨,恨丁黟,恨路玉,明明她和谢辰锐相处得很好,她能确定那时候的谢辰锐已经被她吸引,即使不能嫁入谢家,她也会想办法吊住谢辰锐,情人也好,小三也罢,只要谢辰锐能帮助她逃离这个牢笼,她做什么都愿意。
可是,那场游戏的相遇,丁黟挥出的那一刀,一切都变了。胡松月感觉到不受掌控的焦虑,她瘫痪了,谢辰锐也瘫痪。
他俩的笑话,在学校传了个遍,让不是谢家阻拦,她所在医院的门槛差点被吃瓜群众踩烂。
有人为了获得一手新闻,埋伏在她四周,择人而噬。
她怕了。
谢辰锐保护不了她,她不敢回家,只能厚着脸皮赖上谢家,赖上谢辰锐。
两年后,谢辰锐眼前恢复无望,性情愈发暴躁,经常对她嘴咬手拧,言语侮辱。
谢家雇佣的护工,当做没看到,甚至还会帮着谢辰锐欺负她。
以前无论受多重的伤,都能快速愈合的伤口,如今青一块紫一块,久久不散。
谢辰锐对她的感情,已经不剩一丝。
无法承受谢辰锐打骂的她,将希望放到亲生父母身上。
胡家父母来闹了一场,得到十几万块钱,收拾东西,带着她离开。
学校因为她不去复学,已经注销她的学籍。
她回到家,还没待一个晚上,就被父母送到某户人家,成为其传宗接代的工具。
生完孩子,就辗转到下一家。
父母握着她的卖身钱,对她嫌弃不已,生完孩子,她甚至不想回去,要是有那户人家能接受她,她就在那里安家落户未尝不可。
她慢慢能站起来,逐渐好转,她欣喜若狂,想要离开。却被父亲母亲察觉,两人按住她,亲手砸断她的双腿。
她辗转一户又一户人家,生下好几个孩子。冥冥中,她觉得她的生活不该是这样的。
她的生活应该是高高在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穿着华丽的礼服,游走在上层社会,觥筹交错,坐起而喧哗者,众宾欢也。
她会有爱的浓烈的丈夫,还会有几个孩子,她会亲自抚养他们。丈夫陪伴在她身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一切都不一样了。
看到光鲜亮丽的丁黟,在看看如同老妪的自己,胡松月心神俱裂,吐出一口血,摔倒在地。
胡松月死不瞑目,等别人发现的时候,一尸两命,眼睛瞪得老大,似乎在控诉什么。
传宗接代的人家和胡家父母闹得不可开交,双方推诿,都说是对方的责任。
报警后,警察也管不了,毕竟他们有证,只能劝晒暖供方各退一步,先将遗体安顿好。
火化后,胡松月的骨灰放在那,谁也不要,被殡仪馆集中处理。
丁黟没有重点关注男女主,等到想再次看看他们生活得怎么样的时候,谢辰锐和胡松月已经死了很久。
湮灭于时光中,不留痕迹。
丁黟活跃在社会各界,随时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这个世界,路玉一直很是黏丁黟,汪志学吃醋不已,多次跑到丁黟住处,抓回逃跑的娇妻,回去后,被路玉挠得满身花。
脸是不能动的,毕竟是成功人士,要面子。
路玉和汪志学打打闹闹,丁黟孑然一身。
她跨越高山,趟过河流,去过世界之巅,也曾到达过世界之谷。
一生充实。
路玉每每想和丁黟离家出走,都被汪志学抓回去。
丁黟每次回来,都会发现他们的小家庭,人越来越多。
生命的最后那一年,丁黟还去玩高空跳伞。从万米高空,一跃而下,感受生命的自由,不一小心,就会变成生命中不能不吃的席。
知道自己要离开了,丁黟回到最初的地方,看看老朋友,在一句句称呼中,辈分越来越大。
丁黟平静处理身后事宜,她没有亲人,只有几个朋友。
太监作者开的金手指,游戏中死去的人全都是孤儿,孤儿,就不会有人闹事。
包括丁莘莘和路玉。
虽有财产,除了留了一点给路玉,其他的全部捐出去。
赤条条来,不带一丝遗憾的离开。
……
有人在哭,戚戚入耳。
丁黟挥挥手,想要打断这烦躁的声音,手却有千斤重,抬不起来。
“幺幺?”没有回应。
丁黟恐慌,幺幺出事了吗?是不是不要她了。
丁黟想要强制自己睁开眼,看看眼前的情况,到底怎么回事,她是不是已经来到新世界。
眼皮沉重,哭哭啼啼的声音不绝于耳,此外,还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