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珏一时回不过神来,呆滞了片刻,而后才呢喃出声,“难怪那人见了那柄剑,就分神了。”
风迟烈声音骤然变狠,“那是郑秋雁的次子,名叫郑明德,力大无穷,左右双手可开弓,他是郑秋雁留在城里的后手,所以他才敢那么大张旗鼓的出城往东行。”
她瞬时明白过来,“你们知道他们的阴谋圈套?”
“是,晚了一步,没法将消息告知你。”
她内里早已凌乱一片,心有百感,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她轻轻拍了拍阿烈的手背,“幸好有你们!”
风迟烈摇头,“可惜,还是晚了一步,竖子狡猾,郑秋雁把我们绕进山里,声东击西,扰乱视线,拖延了好几日,否则,我们可早来五日。”
他叹息,“计划没有变化快,误了行程,不能按计划赶到,所以只好先传信。”
她急忙摇头,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为裴野惋惜,可是战场之上,瞬息万变,生死不由人定的。
“生死天定,非人力所为,没有晚来一说。”
她追问,“郑秋雁死了,跟着他的兵呢?”
“时间紧迫,我们取了郑秋雁的头颅就走了,阿风领着人在善后,放心,都会死在千黑山的。”
她心跳加快,“他果真是往北逃的,想搬救兵。”
阿烈轻蔑一笑,“想的倒是挺美,不过,柳大哥说了,他走不出千黑山。”
一想到柳子歇为此付出的心血,还有在山里蛰伏的艰辛,她忽然有些怯了,不知该怎么面对柳子歇,曾误以为他死了的那些日子,她深感罪孽深重,无力偿还他,如今,欠的更多了,还不清了。
她掩饰性的垂眸,靠在马车车壁,陷入沉默。
风迟烈叼一块榛子酥,大嚼,“饿寡了我,连夜赶路,来了就打架,我还没吃饭。”
她被这话唤醒了神,心口发紧,“车里有吃食,怎么不吃些垫垫?”
“在山里都忍住了,临门一脚,拆了吃了,我哪有脸见你啊!”
他喂一块给她,“再说,若是我拆了,柳大哥不得笑话我是馋鬼。”
她忙让他多吃些,并问:“想吃什么?”
“面!”阿烈含糊地吐字,“想吃师姐煮的面,酸酸辣辣的那种面片汤,吃了暖和,刚好柳婶装了一罐子泡菜。”
“好!”她跳上马车,开始驾马。
阿烈嘀咕,“想了好久了,我要吃十碗!”
她唇角有笑,却是苦涩的,但还是回应,“行,想吃几碗都行。”
阿烈也笑,“酸辣面片汤,再加上椒麻鱼,哇,想想就流口水了。”
她们将马车赶回营里,正好碰见左戎,风迟烈飞扑过去,“戎哥哥,我好久没看到你了。”
阿戎将人接住,温和地笑,将他嘴角旁的糕点碎屑抹掉,“好像是有几年了。”
他看着怀里的小少年,心有感慨,原来他也三年未回去了,当初齐自己腋下的孩子,已经有自己眉眼高了,今日那惊鸿一剑,有千钧之势,那样的武艺,比自己有过而无不及。
风迟烈将手里的榛子酥塞给他,“给你,都给你,我要留着肚子吃师...她煮的吃面片汤。”
那头有人走过来,是赫连长澈跟柳子歇他们,他立马改口。
“面片汤?听者有份,劳烦将军多煮一碗,容我沾沾阿烈的光!”
出声的是柳子歇,他还是那样的温润,眼里一直都是笑着的,尤其是看她的时候。
她被那笑刺疼了心口,却不得不回以一个温和的笑,她笑望着他,温声说:“没问题!”
“那我也报个名!”这次出声的是江先。
“还有我!”谢临附和。
她一眼望过去,心头软乱一片,都出声了,没出声的也都看着她,赫连长澈居中,敛去霸气,梅涔依旧温雅如玉,后面的丁霁、向时、宋川和尤信四人跃跃欲试,西序跟李贞想说又不敢说。
她将所有人的神情都看在眼里,笑着回应,“好说,听者有份,稍等!”
数年不得见,一见一碗面。
她一边揉面,脑中忽然就冒出了这句话,她揉着面,看着在一旁打转的风迟烈,心头暖融融的。
外头空地上架起了灶台,柴火烧得旺,火堆旁坐了一圈人,都等着她的面片汤。
面团揉好了,用干净的棉布盖上,放着醒面,阿烈第十次问:“需要我做什么?”
“需要你一会敞开吃!”
“不行啊,这样看你一个人忙,我愧疚!”
她在阿烈手背上弹了一指,“哪里是我一个人,挖菜的,洗菜的,烧火的,不是人?”
阿烈顺着营帐往外瞧,立马闭嘴了,洗菜的、烧火的都正忙着呢。
“你要闲不住,就去把柳婶装的泡菜拿下来,等会炒了打底熬汤,还有那冷鱼,掏出来装盘,当小菜。”
阿烈屁颠屁颠去了,脚下生风。
煮了两锅,一锅青菜清汤的,一锅泡菜红汤的,只是闻着,就食欲大增。
露天席地,现煮现吃,倒也别有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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