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珏抿唇,看了眼被他捉住的衣袖,不动声色的抽走,摇头,否了王爷的提议,“都不能断,王爷勿忧,我已经有法子了。”
赫连长澈手里一空,那柔软的袖子从指尖滑过的时候,触感温柔,却又不可捕捉,手空了,感觉心腔内有一处缩了缩。
他僵硬的问,“什么法子?”
风珏将替他衣衫拉好,又盖上薄被,唇角上扬,“我已经找到江先了,晚些时候,我去找他要水渠建造图,可以从水道潜出去。”
赫连长澈心口鼓了鼓,紧问,“找到江先呢?什么时候?在何处?”
“嗯,找到了,就在县衙大牢最底部的死牢里,王安兴那狗爹养的,单独隔绝出了一间死牢,关着他,要不是我下去走到底,还真的发现不了,那狗官,王爷将来要治他的罪砍他的头。”
赫连长澈僵滞了很久,被这消息震惊到了,好半晌才说好,也不知道是说治罪王安兴这个事情好,还是说她救出江先好。
“我早该想到的。”她叹息道。
赫连长澈看了一眼她的眼眸,阴狠地可怕,便出声宽慰,“找到就好,他人怎么样?”
风珏沉了沉眼皮,闷声回话,“一身痨病,病秧子一个,只剩一把骨头了,没个三五年的调养静休,恐难寿长。”
发现赫连长澈的眼眸也沉了,她又翻过去宽慰他,“有云青辞在,也无需过甚忧心,不过就是难养一点。”
末了,她又低声补了一句,“现在找到,不晚,还有时间,养的回来。”
赫连长澈明白了,她找江先,是为自己回京做准备的,现在时局不稳,东西并战在即,没个三五年完不了,如此一算,还真是如她所说,时间上卡得准。
他叹了一声,想说点什么,又感觉说什么都不够,不足以表达他想表达的意思。
“现在,就是王爷的伤耽搁不得,得跟谢临联系上,让他想法子把云青辞弄进来,只要她在......”
只要她在,便什么都好了,就是被困瓮城,也没什么,她如今也没那么在意了,城里的人反正恨她,放她们出去也是祸害北地九州的其他百姓,赫连长澈说得对,为了保全大多数,总得做一些牺牲的。
反正自己没有抛弃他们,能不能逃过这一劫,便各看天命。
赫连长澈又闷着咳了起来,每咳一声,就牵动胸膛上的伤口,顾忌伤口又不敢大声咳,恐崩开伤口,引发大出血,便只能闷闷地咳。
这种半截子咳,最是憋屈,喉头咳不舒适,又护伤口的疼,越发不得劲。
见他实在是憋屈的难受,她出声,“要不王爷还是大声咳吧,咳出来好受些,咳完了,重新包扎一道就是。”
考虑到这样很折腾她,又要废去一些药,赫连长澈摇头,“你还是敲晕我吧,晕了,就省事了。”
风珏:“......”
她嘴角一抽,心里也一抽。
见她没应,赫连长澈又说:“这几日折腾得紧,你也歇息去吧。”
最后,她还是如他所愿,真的敲晕了他,看着他晕过去的侧脸,轻轻皱了眉,她又重新给他上药包扎了一道伤口后才退出门。
她匆匆回房换掉自己这一身装束,又去了向时的院子,她站在院中,凝望着窗格上的身影,正在犹豫,心想要不就不去叨扰人家了吧,久别重逢的人,自是有续不完的话,况且还是两个病号。
正当她准备回身的时候,上空忽然传来异响,她一扬头,就看见了一个黑影从天而降,速度之快,她退让不及,被扇了一翅膀。
耳际传来猛烈的风,头顶微麻生疼,可她此时只剩下高兴,欣喜若狂,她终于等来了黑背。
“好小子,不声不响地,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她展开长臂,接住黑背,轻轻摸了摸黑背,揉了揉黑背的头。
黑背高兴坏了,记着谢临的叮嘱,又不敢叫出声,吼哧吼哧的发出气声,一个劲儿的拿自己的脑袋去蹭风珏的脸。
她脸上有伤,被黑背这一通猛蹭,疼的呲牙起来,“你可真聪明,知道夜里来,还知道不能出声,我们黑背厉害。”
她轻轻捏住黑背的下颌,迫使它跟自己对视,“是不是谢临那家伙教你的,嘿,你可真是我的救命神啊。”
风珏是真的高兴了,也凑过去,拿自己的脸去贴黑背的头,黑背高兴了,站在她长臂上无声的吼,怎么都不下地。
她一边高兴,一边从铜管中取出信纸,看到是一张药方后,心头更喜,这下,李贞跟王爷都有救了,还有城西城南那边的感染疫病的百姓。
现在黑背来了,为了尽快将信传出去,她不得不去扰人清静。
可哪里需要她去敲门,向时早听到了院子外的动静,拖着伤脚在里头开门。
“将军,是黑背来了吗?”向时在门里问。
她举着黑背,朝门口走,“是,所以我要进屋找青棠先生说点事。”
向时一开门,就看见了将军和他臂上的鹰,意料之中,没看见将军先前那身打扮,向时感觉有些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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