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长澈心头又乱跳起来,如此说来,左戎根本就没见到柳子歇本人,全靠几封信。
他把自己吓得不轻,也不敢再问,却还是勉强跟着左戎一起去佛堂上香添油。
出门的时候,遇上了院主,两人跟院主见礼,然后左戎塞了一个信封给院主,院主拒了。
左戎做了个佛礼,“还望院主笑纳,我家公子在此处叨扰多时,给贵寺添了不少麻烦,”左戎按照柳子歇信上的话说,“那场道法,借占了贵寺一场大机缘,如此厚赠,这点香油钱实在不值一提。”
院主做了个佛礼,又念了声佛语,向一旁的赫连长澈侧身,“这位施主已经给过香油钱了。”
尔后院主又看向左戎,“相逢即是缘,你家公子跟本寺有佛缘,”院主又做了个佛礼,“况且,法场一缘,你家公子已还了一个更大的机缘。”
这时候,左戎还不知道院主说他主子还了一个大机缘是怎么回事,只坚持要留下那个信封。
他想起柳子歇信中说的话,若是院主不收,就用这笔银子点一盏灯。
“恕弟子愚钝,机缘一事参不透,这香油钱也没有带回去的礼,若是可以,弟子想再请一盏灯,还望大师允准。”
院主握法器的手一顿,随即一笑,做了个佛礼,又念了声佛语,爽朗道:“施主请。”
这次去的是法场,院主将左戎领到佛塔前,指引左戎请灯,然后就搁置在风珏先前所请的灯的旁边。
那盏灯还燃着,灯油还剩一半,院主手持油勺又给添满了。
礼毕后,左戎离开法场,临出门的时候,院主对他说了句话,“施主二人诚心于本寺请灯,是本寺之佛缘功量,为还这一场机缘,此灯三载不灭,愿往生极乐,佑后生福慧双增。”
左戎一只脚已经踏出了法场的门,听见院主说会帮忙点灯三年,自是心中妥帖,他赶忙将另一只脚踏出去,站定,回身做了个佛礼,“有劳大师,多谢大师!”
院主在门里,他在门外,隔着一道门槛,互相施礼。
赫连长澈一直候在外头,听了这话,心头怦怦跳个不停,他觑着左戎的面色,见其无异,才松了口气,可那句往生极乐他听的很明,若是无人察觉,他也不会讲。
不讲给她听,那也是一种变相的欺瞒,他暗暗想,他以后一定要对她再好点。
如果不能像柳子歇那样对她好,那就尽量护着。
用过早斋后,谢临挤在风珏屋子里喝茶,风珏赶都赶不走,最后无奈地开口,“我们还是回营吧,都窝在这寺里,太耽误正事了。”
谢临斜眼看着风珏,“回营?等你看清你那瘪下去的脸再说。”
风珏也横眼看他,“你又想打架是不是?瘪了怎么了?瘪了也能将你打哭。”
谢临笑喷了,一口水噗嗤一下喷在他自己靴子上,靴面湿了巴掌大一块。
“你是真的很嚣张啊!”
风珏伸出二指,夹着左戎的衣袖,扯了扯,“阿戎,打哭他。”
左戎垂眸“看”着夹住他衣袖的那两根手指,嘴角微扬,但说出的话却一针见血,“主子想试我的功夫,又何必假意人手,您快点好起来,亲自试。”
风珏松开二指,瘪了瘪嘴,没意思,这些人太聪明了,不接招。
这样想着,二指一转,忽然一掌推向左戎,左戎反应极快,侧身一步,身影一晃,躲过了。
风珏暗惊,这小子,一年半不见,果真是不一样了。
谢临看呆了,张着嘴忘了合上,“一言不合就出手打人,你还是不是人,你这么着,我会把阿戎抢过来的。”
“抢走?先打赢我再说。”
谢临也耍赖,“哼,我要是打的赢,还抢你侍卫做什么,抢过来就是打你的。”
风珏也笑了,“这话也说得出口,脸比城墙还厚上三分吧。”
末了,又说:“你抢不走。”
谢临说:“你要是再不干人事儿,我就请示王爷,王爷若是下令,看能不能抢走。”
风珏闻言知意,心中一凛,谢临这是在提示自己,左戎的身份该怎么安排。
风珏收回手掌,搁置在膝头,冷眼看着谢临,想了想,又看向左戎,“我的人,谁抢都不行,除非阿戎自愿,他若愿意跟你,我不拦,他若不愿,你也不能勉强,任何事,还得讲个你情我愿,否则,就用剑说话。”
谢临明白了,会心一笑,“哎,好不容易看上个人,还不能抢,我这是什么狗屎运。”
“你要抢谁?”
谢临的话刚落,赫连长澈跟向时就从外头进来了,还问了这么一句。
谢临朝风珏递了个眼神,立时站起身相迎,吊儿郎当地说:“风将军要打哭我,我又打不过,就想抢他的侍卫。”
赫连长澈瞥一眼风珏,见她气色好了不少,心头暗喜,又瞥一眼恭恭敬敬立在她后面的左戎,“既是她的侍卫,你抢什么?”
最后将视线落到谢临身上,“你要真想要个侍卫,就自己寻,”赫连长澈在主位上坐下,“军中新进的好苗子,一大半被你弄去了斥候营,那么多,还不够你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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