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接风宴,一贯的朴实,肉菜管够,每人黄酒二两,不得贪杯,这一顿饭,大伙儿吃的欢实。
饭后,风珏将沈青跟周木叫到一边,朝他们下发了第一道命令,“不管何时,只要不是本将亲口说要你们离营,你们不得离开四步营半步!哪怕有人传信,说我被俘,说我被围,说我失踪,哪怕说我战死,都不得离开此地半步,务必给我死守四步营,稳住这道防线。”
她的话说得很稳,很绝,不容反驳,沈青跟周木只得默默点头。
她看着沈青,“沈青,你是从斥候营来的,能文能武,能探取情报,也能辨得出情报真假,到时候不管接到什么人的信,都不能轻易相信,你始终要谨记一点,无论如何,本将是不会调动四步营的人马的。”
“周木是个优秀的武将,但亏在口头没你利索,你一定要跟他一条心,共同守住这条防线,就算接到的是王爷的调兵令,你也要第一时间告知我,而不是先调兵。”
“我这么说,你明白我的意思没?”
沈青颔首,“是,属下明白风将军的意思,风将军不会调动四步营的人,任何求援信或是调兵令,都要再三斟酌,当第一时间告知将军,听候将军的指令行事。”
风珏满意了,她又看向一旁的周木,“派沈青来,不是监视你,也不是管制你,他就是你的嘴巴,是你的搭档,是来与你一起御敌的。”
“你们二人若是生了嫌弃,让有心之人趁机挑拨,坏了本将的防线,按军法处置,我定不轻饶。”
周木忙点头,“将...将军放...放心,我...我明白,我...我们守...守得住。”
在四步营又待了大半月,看着沈青跟周木越来越默契,风珏总算是放心了。
她知道谢临送来的人靠得住,这也太靠得住了,模样好,功夫好,最主要的是脾气好,周木口齿不清,说话慢,有时候还词不达意,他也不黑脸,耐心听着,有时候先听明白了,就把话接过来说个透彻。
见沈青此人这么好,她也隐有顾虑,此处的兵是河中府的,防止他们抱团,她暗里又单独跟沈青谈话,告诉他,如若有情况,又寻不见自己,就传信给茶花岭的宋川,同是从斥候营转出来的,有事可以寻他。
沈青当时就明白了风将军的顾虑,领了风珏这份远谋好意,又再三表示自己可以的。
既如此,她便放心大胆的筹谋下一步计划去了。
眼看秋日已接近尾声,打在身上的风越来越凉,又一个冬季渐近。
心里还有一个谋划没完成,这个谋划,没那么容易完成,她心里隐有焦虑。
不过,很快她又收到了一个好消息,横颜领兵绕离云边城,经过大坡岭,直逼石板沟,并顺利攻下了石板沟,南边战线如期开启。
这对她来说,是近来最好的消息,从此,他们一南一北,双方配合,分头牵制敌方兵力,就是跟敌军干耗,几年后,也能把云边城里头的敌军耗个弹尽粮绝。
要想孤围云边城,她北边防线还有个缺口,那就是九台山,只要拿下九台山,北边防线就能形成完整的防护盾墙,到时候,萧炎连粮草都运不进来。
是以,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攻下九台山。
冬时渐近,很快就会开始落雪,她想在大雪封山前拿下九台山,否则就又要等到明年才有机会夺取九台山。
萧炎那头已经察觉到了南北双线战场开启的意图,正大肆地搬运粮草,若是不堵住这个缺口,孤围云边城的计划就成了空想。
因为焦虑,她最近夜里时常失眠。
其实,她心里是有想法的,只是她拿不准时机,需要柳子歇助她一臂之力,可是,她曾发过狠话,不许他再算卦。
见沈青跟周木配合得好,她便回了茶花岭。
自突袭四步营后,她还是第一次回茶花岭,向时一看到风珏,就欢欣起来。
他坚守茶花岭有功,领兵有方,风珏也很欣赏他。
裴野已经有小半年的时间没跟风珏碰头了,一见到人,就要熊抱,被风珏溜身躲开了。
暗里观察裴野跟向时,发现这二人也合得来,心里又安稳不少,至此,她便可一门心思扑在九台山那里。
向时是个精明人,又曾经跟风珏一起谋划过战局,自是知道下一步要打哪里,所以他一有空闲,就一头扎入将军的营房,跟将军一起商议下一步的计划。
向时指着行军图上的九台山,“将军,还是那句话,要攻取九台山,火攻最快。”
“现下又正值冬季,落叶厚,枯木多,燃起来快,若是我军稳站上风口,将敌军逼入下风口,此战我军消耗不大。”
风珏眼皮一垂,“消耗不大?”
向时内心跃跃欲试,“火攻若成,我们便可以少胜多。”
风珏沉声接话,“此话不假,若是这把火燃起来,我军只需守住关口,围堵就成,眼下确实损耗低于敌军,”她搓了搓拇指,“可是向校尉,你有没有想过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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