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裴知行收下周木,是不是还有旁的意图?”谢临又把话转回去。
风珏收敛起情绪,颔首,“河中府是打开齐王府的钥匙,裴知行是打开河中府的钥匙,周木是打开裴知行的钥匙,于公,这人很重要。”
她稍顿一下,又凝眉道:“于私,周木是个耿直的厚道人,也是个可怜人,不管用不用他,只要他安分守己,忠心为民,我们谁也不该排斥针对他。”
谢临问,“可他是从河中府来的,你能不带有色眼镜看他,旁人呢?”
风珏眉头又皱了一分,“旁人怎么看,我管不着,我只知道我该怎么看。”
想了想,又不服气,“河中府来的又如何?只要他忠心郡王,一心护民,他就是王爷的兵将。放眼出去,谁的出身又真的干净?人无完人,英雄不问出处,有用就成。”
这话说的中肯,无从反驳,可是谢临心底没来由的生出一股怀疑,慢慢地皱眉,定定看着风知禾,“你又在谋划什么?”
风珏摇头,“没有,其实,我也不忍利用周木,要破齐王府的命门不止这一处,还有一处在万家,万家是皇商,要找出破绽比裴家容易。”
她冷笑一声,“齐王还真是有个好娘,要钱有钱,要兵有兵,全是他那个娘替他撑起的,”嘴角慢慢僵硬,眼神也狠厉起来,“即使入了冷宫,也混的风生水起,要弄倒她,还得废不少力。”
谢临不想牵扯过多,冷声说:“我们不必弄倒她。”
“我们要弄他儿子,她儿子是她翻身的筹码,不必弄倒她?你是没睡醒还是想当然?”
谢临一噎,“......我是不想卷入党争。”
“我最初也是这么想,但事与愿违,他们计谋相环,纠葛紧密,已经割裂不开了,我们要想翻案,就得直面东宫跟齐王、楚王,”她犹豫了一下,“其实,翻案跟卷入党争有异曲同工之处,你我身在局中,早已身不由己,且走着看吧。”
谢临无奈一叹,“你我也不必冲在最前,近一年以来,据我所探,想复仇的很多,横颜跟唐雎他们想为北晋王复仇,宁郡王也在为北晋王翻案暗中谋划。”
他瞥一眼风珏,“就连,就连咱们那位医术了得的云军医,也在暗里为她的师傅复仇。”
风珏抬起眼皮,“青辞?”
谢临点头,压低声线,“你可别小瞧那个女子,前几年太子妃流产一事,就是出自她手,”他玩味似的看着风珏,“她可不是在你面前表现的那样,像个天真纯粹小白兔,实则内有乾坤。”
风珏眼皮一抽,心子猛地狂跳,“我知道她并不单纯,善于伪装,”她觉得很不可思议,“可她人明明在北地,京城的事,她怎么出手的?还一出手就中了。”
谢临嘴角一歪,“你别忘了,她在来北地之前,一直在南边,在那里待了六七年,”谢临捏了个响指,“那六七年里,她可是跟在唐雎身边的,唐雎是谁?”
风珏心头跳的更猛了。
“说到此处,又告诉你一事,你开辟北边战线,意在为开辟南边战线创造时机,最先察觉出你用意的可是那位唐军师,”谢临指了指自己的脑子,“那位的脑子,可比我强多了,我要不是跟你熟悉,还真察觉不出你的意图。”
风珏趁机反问,“那你又是何时察觉的?”
“我啊,也是在你挥兵茶花岭的时候,才察觉出端倪,”谢临指了指他,“你啊,怎么跟个娘们儿一样,浑身上下都是心眼子,连我都瞒,我一不注意就被你蒙过去了。”
风珏怒目圆瞪,嘀咕,“你才是娘们儿。”
谢临不理这话,继续前话,“你看,有这样强劲的同盟,我们能成事的。”
风珏点了点头,她关心的不是这个,“你说云青辞暗中下手,致使太子妃流产,东宫那边察觉没有?太子妃这两年可有动静?”
说到这个,谢临又忍不住扬眉,“要说军师不愧是军师,也不知唐雎跟云青辞是怎么布局的,反正拿捏住了东宫众人的软肋,那就是太子的身体和子嗣的事,那时候楚王势头上来了,东宫幕僚忧心,便一起合谋,让太子收了一个女子入府,意在繁衍子嗣。”
“可后院之事,幕僚也鞭长莫及,后院争宠这事儿,屡见不鲜,且也没几个后宅妇人能顾虑前朝大事的,只守着自己眼前那一亩三分地,争的头破血流。”
“新宠旧爱一相逢,那便是人间无宁处,两位就这么杠上了,云青辞就是这时候将药送到新宠手上的,所以此事就查到新宠头上就了了,东宫压根没查到外头来。”
风珏兀自一笑,“原来都是高人,你我还真不算什么。”
谢临也一哂,“是呀,要说唐雎跟云青辞这一招还真是天衣无缝,人是东宫幕僚自己送进去的,最后闹出命案,也只好吃了这个哑巴亏。”
“一个新宠敢谋害太子子嗣,谋害太子妃,太子自己面上挂不住,太子妃后家也不能忍,这事闹了好几年,尤其自那以后,太子妃未有身孕,太子妃一方跟东宫幕僚一直内斗僵持,要不是太子有些手腕,还真镇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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