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营那边有人伤情陡然急转直下,情况危急,云青辞被请过去急救伤兵,再回来时,夜已经深了,她轻手轻脚的进门,看见风珏已经睡迷糊了。
尽管自己放轻了脚步,她还是醒了,弹起身,顶着红肿的眼睛迷糊地看过来,眼里是严肃的戒备,看清来人是自己后,她立马软和了神情。
云青辞赶忙跑过去,扶她坐好,问她饿不饿,自己这一去就是数个时辰,没空照料她。
风珏点点头,在云青辞手掌心里写字,告诉她自己喝过粥,是紫嫣送过来的。
云青辞会心一笑,又倒了杯温水递过去,风珏喉咙一直不舒服,正想喝水润一润,她沉默地接过水杯,慢慢抿着喝。
其实她并没有像表面上表现的那么淡定,她心里忧急难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夺回葫芦庙,而云边城近在咫尺,可望不可即。
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得格外早,也格外猛,这场雪如此之大,无疑增加了夺城的难度。
她想在年内夺回云边城的愿望,恐怕要落空了。
暗叹一声这雪太不解人意,不知道她想夺回云边城的心意有多强烈。
待她喝过水,云青辞让她躺好,仔仔细细地查看她的眼睛跟喉咙,而后欢快道:“嗯,已无大碍,休养几日即可,万幸。”
不等风珏点头,她又自顾自地开口,“你呀,以后还是顾惜些自个儿吧,驱敌固然重要,前提是你要好好活着呀。”
“可能你自己不觉得,你才是你自己最重要的人,旁的,都可先放一放,无能什么时候,首要的就是保全你自己,你若自己都不保全自己,何人能保全你呢?又何谈护民护国呢?”
云青辞懂她的志向,这一番话说的很平静,其意却不轻,她贸然说这些话,也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希望风珏能好好活着。
风珏又何尝不明白云青辞的用意,心下一阵温暖,同时也很感动,她狠狠地点头,应承了云青辞的好意。
云青辞也再无别话,净手后,给风珏的脖子扎了一遍针灸,后又调配药膏,一点一点地敷在风珏眼睛周围。
在云青辞悉心医治和照料下,半旬后,风珏的嗓子终于能发声了,只是声音还很沙哑,不太清亮,眼睛已消肿,视线恢复如初,她这才真的完全放心。
这半旬时日里,来探望自己的人很多,唯独不见谢临的身影,风珏心里生忧,痊愈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谢临的营房。
帐房里很暗,空荡荡的,阴冷潮湿,没有人住过的痕迹,看来,这半旬时日,谢临一次都没回来过,帐房也是旁人帮他弄的。
她忽然想起中毒箭的那次,她失踪数月后再回来,谢临给她将帐房打扫的好好的,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回不来这件事。
穿堂的雪风打在背脊上,生寒,她看匆匆环视一眼,再也不想多留一刻,忙退了出来,默默地往回走,心里空的厉害。
斥候营是个特殊的地方,里头的人日日行走在刀尖上,出去了可能就回不来,脑袋日日悬着,不知什么时候就不在自己脖子上了。
雪融化的时候,总是特别冷,她快速的往自己帐房走,一边走一边想,没事的,可能是这回的情况比较复杂,又或许是这回的情报非常重要,再说这回的雪下的猛,阻了行程也未可知。
她横竖想了多种可能,回到自己帐房也坐不住,总是不能静心,心里空的发慌,索性又出门往裴野那边去,裴野那个莽夫,适合单挑干仗。
在帐房里躺了数日,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远远地就看见裴野正跟手下的小兵打雪仗,空旷的雪地上,被他们踩的乱七八糟,凌乱的不成样子,看着却格外踏实。
裴野有一副好体魄,从认识以来,一直都是生龙活虎的,就是打个雪仗,也打出了叱咤风云的气场,丝毫看不出半旬前还被熏成狗熊的痕迹。
风珏弯腰抓了一大团雪,在手里来回翻滚,滚成一个紧实的圆团,然后加快脚步,直冲着裴野的后肩而去。
裴野将对面的小兵碾压的体无完肤,冷不丁被偷袭了,暴喝一声,举起手里的雪球就要反攻,可一转身就看见了不远处的风珏,升腾的气势瞬时偃旗息鼓。
举在半空的手缩了回来,团了团手中的那个雪球,到底是扔了过去,“吃我一球!”
风珏一伸手就接住了那个雪球,裴野扔过来的这个雪球没什么攻击力,她接的毫不费力。
她没接受裴野的示好,当机立断,一扬手就将这个雪球砸了回去。
裴野肩头又挨了一球,有些拿不准对方的意思,愣怔了一瞬,随即又笑呵呵地往那边跑,“校尉出来打雪仗吗?今儿感觉如何,能发出声音了吗?”
想起那日这憨货说的话,风珏眉头横挑,心里窝着火,什么叫哑巴了就哑巴了,呸,不会说话的玩意儿。
风珏故意不说话,弯腰就抓起一团雪,朝裴野的脑门上砸,这货脑子里净是水,看能不能砸在地上,倒一些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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