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岚跟着伊万诺夫拿着备用电子钥匙回来。
船长休息室的舱门发出验证通过的“滴”声,门被打开了。
室内一片漆黑,乌松月站在后方,看见熟悉的黑暗,心脏没来由地重重跳了下。
上次她去萨拉的房间,似乎也是这样。
这次全船的人都来围观。下一秒她听见前方传来一声惊呼。
“呀,是血!”
有人惊叫着躲闪开。
乌松月愣了下,低头看到黑红色的液体朝她脚下蔓延过来。而她前方的人像在躲避瘟疫一样,连忙闪开。
黑红的液体打湿了她的鞋尖。
她出奇地冷静,没有尖叫也没有惊慌。
只有脑袋在想,一个人真的能出这么多的血么?这科学么?
其他人以为她的沉默是惊吓后的应激反应。
威尔冰凉的手指从身后伸过来,遮住她的眼睛。她愣了下,冷静道:“我没事。”
“嗯,我知道你很坚强。”
他这样说着,只不过语气在乌松月听起来没有可信度。他的语气听起来像在安慰逞强的小孩子。
等她把眼睛上的手拽下来,不赞同地看向威尔。其他人已经进入船长休息室了。
留下来的还有神色复杂的纪岚。
她走向纪岚,问道:“里面怎么样了?”
纪岚的脸色这才稍有缓和,他摇了摇头,“应该是来不及了。”
“脑部中枪,即使能救回来,也会未必能恢复正常。”
伊万诺夫叹息着从休息舱内走出来。
“其他的,等收拾完现场开会再说吧。”
*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之后,几个人聚集到主控室。
陈诚靠着控制台,咬着拇指的指甲低头沉思。伊万诺夫忙碌了一上午,脸上已经出现了疲惫的神色。
相比之下精神状态要稳定很多的纪岚,不得不站出来主持大局。
他叹了口气说:“已经是第二个人了。”
“先是萨拉,然后是船长。”
“我们必须得复盘一下,知道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或者为什么是他们?”
“很难说,”她说,“星际联盟的飞船没有固定的飞行团队,大多是靠临时招募。”
“像我和师兄这样认识的,凑到一起算是比较难的。”
“更多的是威尔和萨拉这种,和船上其他人完全不熟悉的新人。”
主控室内陷入片刻的沉默。
陈诚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低声问道:“这次你有梦到什么吗?”
乌松月怔愣了下,在心里觉得陈诚的想法太不靠谱了。居然把希望寄托于她的梦。
她无奈地叹息着讲完枪声响起前的部分。
金发、穿粉色西装的女人。
还没讲完,坐在一旁的伊万诺夫忽然出声,“贝姬?你说的是贝姬。”
她的声音卡在嗓子里,僵硬的扭头转向中年医官,道:“那是谁?”
这是她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了。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在船长发疯的开始。
对,发疯。
萨拉和船长似乎都疯了。
伊万诺夫摘下眼睛,捏了捏眉心,声音低哑道:“是贝尔的前妻。已经去世很久了。”
乌松月张了张嘴,对上陈诚和纪岚询问的目光。
她学着威尔耸耸肩。
却似乎触碰到了陈诚此时敏感的神经。
“我说,”陈诚出声道,“不会想恐怖片那样吧?因为戚若薇梦见了什么,所以我们周围就会发生什么事?”
乌松月皱了皱眉。
纪岚反驳道:“陈诚你疯了?这么玄学的事你也信?”
“要不然你告诉我,为什么她梦到谁,谁就出事。不是失踪就是自杀?”
陈诚眼白上布满血丝,显然精神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乌松月叹了口气,说:“我有心盲症。按道理不会做梦的。我也奇怪为什么会梦见那么清晰的景象。”
她转头问伊万诺夫:“船长和她的前妻是怎么回事?”
伊万诺夫沉默良久,似是在犹豫。
半晌过后,他开口道:“这是船长的私事。可现在,谁都不愿意成为下一个出事的人。所以……”
“快说吧,没人怪你。”
她偏过头,看见威尔扬着嘴角,学她之前的姿势单手叉腰,眼里噙着戏谑的笑意。
乌松月心里再次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疑惑。
威尔似乎和他们的紧张格格不入。
是性格如此么?
伊万诺夫没在意威尔轻佻的语气,深呼吸说:“我和贝尔是在星际联盟上学时认识的,那时候贝姬就在他身边了。他们两个本来青梅竹马。”
“贝尔毕业后参加了星际联盟的军队,上了战场、做到了少校。”
“听上去很美好对吧?”
“可是贝尔退役转业后查出了创伤后精神应激障碍,不但脾气变得暴躁,还染上了酗酒的毛病。”
“贝姬嫁给他后没过上好日子,贝尔一喝酒就像变了个人。”
“家暴?”乌松月皱眉道。
伊万诺夫艰涩地点点头。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