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乌松月被外面入侵进来的温度热醒,抬手挡了下照在眼睛上的阳光。
稍微动了下才察觉到还压着个人。
岑默脸上已经没了纹路,呼吸均匀。他皮肤白皙下颌线处能看到青紫相交的血管。眉心微微蹙起,一条胳膊还拦在她的腰上。
她没立刻从他怀里离开,反而撑着胳膊打量着他,眉心挤出烦躁的纹路。
看样子他的精神力暴走问题暂时压制住了。
可她昨晚上见到的精神海是怎么回事?
她在原世界不是没见过其他人的精神海,却从没有一个像他这样的情况诡异。
让她怀疑,昨晚是不是做了噩梦。
岑默的眼睫颤了颤,似乎是要醒了。
睁开眼迷茫片刻后见到她,薄唇微张,一开口声音嘶哑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她歪了歪头,打趣着问道:“你真不记得了?”
岑默别开脸,喉结滑动,耳根浮上一抹红色。
“记得。”
她笑着道:“记得就好,要不你再让我进入精神海查看一下?昨晚我睡着了,后面都不记得了。要不你让我再确认一下?”
岑默扭回头看她,下意识抗拒。
精神海是有多私密,她不会不知道。她怎么能这么轻松地就提出,想要进入他精神海这样的要求。
可看见她眼里除了点狡黠的笑意外再无其他,岑默心里刚攒起的戒备又散了。只默默地应了声好。
乖顺地闭上了眼睛。
岑默不知道,她比他还要紧张。
她坐起来,撑在他上面。缓缓俯下身体,深呼吸额头相贴。
轻盈冰凉的雪再次落入他的精神海。
这是岑默第一次清醒着感受她的精神力,精神力交汇的一瞬间,他的身体忍不住战栗。不由自主地压紧了身下的被子。
乌松月皱眉。
和昨晚不一样。
这次她的精神力很快落在一片由精神力具象出来的草地上。她以雪花的视角抬头,发现周围是一片森林。
森林如同童话绘本中描绘的一般,长着高大的树木和地上植物,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地面上。
不一样……
乌松月从他的精神海里撤出来,缓缓坐直了。
他现在的精神海,看上去非常稳定。精神海内的世界有多丰富就能说明主人本身有多强大。
那昨晚……是她做的梦么?
岑默也睁开眼,不解地问她:“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她顿了下,换了个姿势坐在床边,神色平静地摇了摇头。
“没有问题,但是……和我昨晚见过的不一样……”
她沉声说道。
“昨晚我进入你的精神海,很久都是黑暗的……”
岑默愣了下。没有说话。
她站起来活动着一夜没睡好的筋骨。转身准备回自己的卧室。
她没指望岑默能给出什么答案,这个世界对异能和精神力的研究还停留在初期,她这个从高纬度世界来,接触精神力较多的人都没有答案,怎么可能指望岑默知道什么。
乌松月去冲了个澡。在花洒下一闭上眼就想起灰雾中的声音,瞬间打了个寒战。
关上水阀,她喘了口气。
回到卧室,她扔在床上的对讲机一直在闪烁着,有人一直在叫她。
末日纪元后,部分地区的信号基站被丧尸损坏不少。基地之间通信大多使用对讲机。
看对讲机闪烁的频率,是有急事?不对,要是真的有急事,陆虎会直接上来找她的。
乌松月皱着眉打开对讲机,里面传出吵闹的声音,对面似乎有很多人。
她拉开些距离,片刻后听到陆虎激动的声音。
“老大,”他吼道,“你上天了!”
乌松月:?
她肯定陆虎没胆子骂她,那么说明他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怎么回事?
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视野意外地开阔了不少。原本她住的老式楼房只有四层,每层的层高只有差不多两米。
她视线下移,看到地面上好多黑色的小黑点,其中陆虎的莫西干头随着他的动作跟着蹦跶,格外显眼。
乌松月呆滞了下。
这高度得有个三十层楼高了吧。
什么情况?
怪不得陆虎说她上天了。
对讲机里,陆虎兴奋地手脚乱挥,给她描述外面的情况。
天亮时分基地里有人起来上厕所,忽然被绊了一跤,还以为是哪来的绳索,摸了一把扎到了手。扯又扯不动,一看居然是一根粗壮的荆棘藤。
发现的人顺着荆棘藤看过去,才发现她住的那一层,被数不清的荆棘藤托起来,和下面的楼层隔离开,仿佛要将那层楼带去另一个世界一般。
那栋楼附近出现了已经被列为稀有种的仙人掌,巨大的仙人掌上面开着鲜艳的花,像是某种盛宴。
换了个角度看见那些话,乌松月感受到不可描述的寒意,她抱着胳膊搓了搓。在一片黄沙中看见那些娇艳的话,她没觉得欣喜,只觉得诡异。
仿佛又听见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