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父慈子孝其乐融融。乌松月听着搓了搓胳膊,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萧乾也不看自己多大的人了,还这样卖傻装乖。
目前因为萧坚正值壮年,身体硬朗,夺嫡之争并没有摆到明面上来。明面是三皇子和五皇子最有一争之力,其他的皇子要么年纪小,要么病着。
没人把被废的萧衍考虑在内。
她小心地喝了一口酒。
皇帝可是说错了。最像他的不是萧乾,反而是她身旁这位弃子。手腕阴狠毒辣,性格隐忍。
萧衍缺少的只不过是和他们耗的时间。
她揉了揉空荡的胃部,另一只盘子忽然碰在她手背上。
她抬头疑惑着看向萧衍。
他不动声色的蘸着酒水在桌上写着:冷。
在问她?
乌松月摇了摇头,小声道:“我不冷。”
她手上握着酒杯,又要再喝,被萧衍皱着眉按下。
上次的风疹他还记着,不冷手怎么这么凉?还喝酒?
“给我吃?”她指了指萧衍推过来的盘子。
他微微点头。
烤羊肉过于油腥,他现在的身体暂时吃不了这个。他又瞧着她似乎很喜欢。正好顺便都给她。
乌松月没跟他客气。第二盘肉三两下被她塞进肚子里。
虽然已经放凉了,也没太影响风味。
她刚放下筷子,就听见上首皇贵妃笑着恭维道:“今年可真都是好事呢。不仅安宁郡主的婚事有了着落,平王殿下的身子看着也比之前好多了。”
“忠勇侯在天有灵,也会感念陛下大恩的。”
萧坚眯着眼,视线扫过来:“瞧瞧朕,喝了酒险些忘记这两个孩子。”
“安宁郡主在行宫过的如何呀?”
乌松月站起来,垂首回道:“殿下待儿臣甚好。”
萧坚嗯了声。
“当初赐婚的匆忙,衍儿尚在病中。钦天监算出你命格和衍儿合适,朕便下旨让你嫁过去冲喜。”
“朕当初也是深觉婚事匆忙,幸好你和衍儿如今都好。”
他摆摆手,让她坐下。
皇贵妃接过话:“郡主和殿下能有今日的良缘,也是托了陛下的洪福呢。”
这番恭维对他很是受用,一边嗔怪她多嘴,一边表情迷离的接受着。
“要是你们都能像乾儿和衍儿一样让朕省心就好了。”
他叹道。
皇贵妃的笑配合着僵在脸上。
这话指的是谁,在场的人都知道。
除了三皇子和平王,那剩下的就只有前些日子因为疑似买凶杀人的五皇子了。众人互相对视,没人敢接这话。
五皇子出身不好,身后没有强大的母族支撑。有些谋略却又不得帝王宠爱。
下面的萧睿暗自攥紧了手。
萧坚的酒劲上来,觉得没意思,摆了摆手道:“朕乏了,今日早点歇息吧,众位卿家也劳累一天了。明日还有狩猎。早些散了吧。”
宴席逐渐上的人逐渐散去。乌松月叹了口气,撑着桌子站起身。去推萧衍。
把忠臣遗孤赐给被废的太子,还要她感恩戴德。
她冷笑了声。
要不是忠勇侯已经历劫归位了,说不定会从棺材里爬出来。
不过皇贵妃今日明显把话题往她和萧衍身上引,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毕竟在外人看来,萧乾母子圣眷正浓。没必要和他们这对又病又惨的小夫妻扯上关系。
除非,这是那位圣上的意思。
她揉了揉额头。深觉这次是进退两难。不知道萧衍是怎么能沉得住气的。
推着萧衍进了帐篷,犬牙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她把人交给犬牙,转身准备去萧茹玉的帐篷。
犬牙忽然出声叫住她:“郡主去哪儿?可还回来?”
她走到门口了,回身道:“回来,我去长公主那里走一趟。”
萧茹玉见她来很是高兴,一见她进来就把身边的人都赶了出去。
“怎么样?”萧茹玉拉着她道,“刚刚可是把我吓了一跳。皇贵妃好端端的提你干什么?”
乌松月摇摇头,笑着道:“没事。殿下已经早有预料了。”
萧茹玉拍拍她的手,叹气:“你和阿衍小心些,我总有预感,这次不会太平的。”
她神色郑重的点头。借了萧茹玉的地方洗漱,再过一会儿就要回去了。不能离开萧衍的帐篷太久,万一那位起疑就麻烦了。
知道他们二人还未住在一起,萧茹玉气的头疼,愤愤不平的要帮她教训萧衍。
被她笑着挡了回去。
乌松月洗漱好回去,撩开帐篷帘子,犬牙没在。屏风后面萧衍只穿着白色中衣坐在床边。修长的手指捏着书卷,大概是策论相关的。
听见动静,萧衍从书上抬起头看她。
被他注视她下意识警惕起来,又想起他承诺过不会发疯。如果那个算承诺的话。
她尴尬道:“我回来了,殿下。”
萧衍拢好挂在肩上的外衣,眸光又垂落下去。
她松了口气。只要他不看她,她还能假装他不存在。
她抱着点心盒子坐在梳妆镜前,没多久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