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鸩看到姜芷这副随时会倒下去的样子,眉心紧皱,“什么?”
图南走过去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祁鸩原本就不怎么好的脸色,越发难看。
祁鸩命人去把姜芷带回来,没想到那几个人为了在祁鸩面前表现,竟然砸了姜芷的琴。
他记得姜芷那把琴已经很旧了。
“一把破琴而已,毁了就毁了,夏夏因为你住院,你不去看她反倒因为——”
“破琴?”姜芷紧攥着拳头,“你知道那琴对我有多重要吗?”
那可是姐姐一边上大学一边兼职,每天吃馒头榨菜省下来的钱给她买的琴。
是姐姐对她所有的宠爱和期待。
她至今还记得姐姐将琴送给她的时候,那张幸福又开心的笑脸,“我们之之这么厉害,以后肯定能成为全国最厉害的大提琴手,冲出世界,走向国际。”
她最好的姐姐死了,这把琴是姐姐留给她唯一的东西,也是她对姐姐唯一的寄托,他竟然说毁了就毁了。
是不是在他们眼里,只要用钱买的东西,都不算什么?
祁鸩不喜欢姜芷这副悲痛欲绝的表情,让他胸口那颗心也跟着难受。
“一把琴再重要,能有人命重要?你知不知道你那么一推,如果不是夏夏命大,她今后恐怕连琴都碰不了,严重点还有可能会死?”
夏夏夏夏!
他眼里心里只有夏夏!
姜芷的心像刀绞一样,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内心充满了怨恨和绝望,嘶哑着声音大叫了起来,“她残了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那不是她自己活该吗?”
祁鸩动了怒,眼里闪出几分暴怒的寒光,“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死性不改,刚刚我就不该那么轻易放过你。”
“死性不改”四个字,触碰到了姜芷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是啊!
明知道不该喜欢他,不该跟他走得太近,她还是死性不改!
她太蠢了,以为他救了她,收养公主,还睡了几次,就觉得她在他心目中肯定不一样了。
呵——
想多了!
他从一开始睡她是为了替云半夏出头,想让祁长风戴绿帽。
救她只是不想让人看到他们在一起,不然没办法向云半夏解释。
至于公主,一条猫而已,会让她感恩戴德,何乐而不为。
被冤枉的委屈、被砸的愤怒、无疾而终见不得人的暗恋,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姜芷彻底爆发了。
“你既然那么在乎云半夏,为什么不跟她结婚,她和祁长风已经退婚了,没有婚约束缚,不是更好吗?”
“你说什么?”祁鸩周身的寒气越发冷冽,“再说一遍?”
姜芷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甚至已经看不清祁鸩的脸了。
脑子已经不受自己控制,嘴巴更是,“我再说一遍怎么了?我不敢吗?你觉得我抢了她未婚夫一直针对我,可有用吗?你得让她成为你的妻子,时时刻刻把她护在怀里,这样就没人--”
姜芷脖子被掐住,她呼吸困难,眼睛红得能滴出血来,心里却还有着一丝隐秘的期待,“还是你迟迟不娶她,是因为跟我发生关系,所谓日久生情,你已经爱……”
话未说完,她整个人被大力猛地一推,掉出阳台摔下二楼——
那一瞬间,姜芷愤怒哭泣的小脸,瞬间变成了惊恐错愕,像是没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还站在地上,怎么会突然悬空。
下坠的过程中看到祁鸩的脸,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冷漠无情。
这一刻她才彻底清醒,这一段时间所有的温馨和快乐都是假象。
祁鸩还是那个祁鸩,是她一厢情愿自作多情的以为,他们之间近了一步。
要死了吗?
祁鸩杀了她,会来给她偿命吗?
不,她不需要偿命,去阴曹地府的路上,她不想再看见他了。
最好是他赔一笔钱给月月,让月月今后衣食无忧。
“噗通——”
姜芷重重地掉进了游泳池里,她大口大口地呼吸,水呛到嗓子,发出了剧烈又痛苦的咳嗽声。
姜芷这才想起,祁鸩房间下面有一个泳池。
幸好池子里有水,她才保住了一条命。
“小芷——”
周姨听到动静,拿着一个毯子立刻跑出来裹在了姜芷身上,“你这孩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怎么还跟少爷吵架呢?”
姜芷冻得瑟瑟发抖,但这么一遭后,她清醒了也冷静了。
她握住了周姨的手,“周姨,谢谢你。”
周姨心疼不已,“走,先回大厅。”
姜芷摇了摇头,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周姨,麻烦你告诉祁鸩,我从来不欠他什么,我贱命一条,他想弄死我就像弄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但若是把我逼急了,匹夫一怒,还血溅三尺呢。”
“小芷——”
“周姨,谢谢你和管家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你们是好人,我会记住你们对我的好。”
姜芷朝周姨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影,周姨心里别提有多难受,她冲过去扶住姜芷,“你住哪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