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伟业从老康的大车店墙上跳下来,撒丫子跑了。
足足跑出去二里地,他才停住脚步。
心脏还咚咚的跳个不停。
陆伟业找了一个僻静的小馆子,要了一盘纯肉馅的饺子。
“吃点好的,压压惊吧!”
出门的时候,从他娘的柜子里拿了五块大洋。
吃饱喝足以后,陆伟业晃荡到城门口,才发现城门处盘查很严,只准进,不准出了。
既然出不去,干脆就在城里寻找春妮的下落。
县城就这么大的地方,他就不信找不到一个疯子。
她又没钱吃饭住店,她能去哪里呢?
陆伟业找了几天也没有找到春妮,他甚至有些怀疑,春妮根本就不是个疯子,而是故意甩掉他,去找井馥了。
县城一连戒严了几天,陆伟业把县城逛了个遍。
“战斗去了?”
陆伟业想起井馥信上的内容。
他在县城里游荡了几天,也没找到可以战斗的地方。
难道井馥真的不在城里?
一旦产生怀疑,陆伟业在县城里待不下去了。
他决定出城。
可城门紧闭,从哪里能出去呢?
其实,有经验,胆大的人大多从城东进出。
城东有乱葬岗和万人坑,一般人还是很忌讳的,巡防的日伪军也相对少一些。
而城西就大不一样了!
城西是日伪军活动频繁的地方。
县城长住的人都知道,经常有青壮年无缘无故的在城西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陆伟业在城西找了一个大车店住下,睡了一个白天。
在天黑关门之前走出大车店,又找了一个小馆子吃了一碗热面。
陆家顺老年得子,自然爱若珍宝,要不也不可能什么事情都随着他的心意。
就因为他小时候和人打架打输了,他爹特意给他招了一个会武术的山东师傅。
从那以后,打架再也没有输过。
没吃过亏的人,胆子通常都大。
陆伟业在夜色的掩护下,到了城西的城墙下,两丈多高的城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陆伟业在城墙面跑去。
借着助跑的速度,他的双脚如同弹簧一般,轻盈地在城墙上几个点纵,然后双手迅速搭上城头。
紧接着,用力一撑,整个人如同飞鸟投林般纵身一跃,轻松地越过了城墙。
稳稳地落在城外的地面上。
陆伟业真想为自己喝声彩:“漂亮!”
他刚想喘口气,一束光刷的打在他脸上。
忽然被强光照射,陆伟业眯起眼睛,用胳膊肘挡了一下。
黑暗中有几道人影迅速向他靠拢过来。
陆伟业心知不好,也不管东南西北,撒腿就跑。
身后传来叽里呱啦的怪叫声。
“我艹!”
陆伟业不用想也知道碰到了什么人。
黑暗中他听到拉枪栓的声音。
身后叫声响起的时候,不远处又有几道身影向着他这边包抄过来。
七八个人把陆伟业围在了中间。
陆伟业反而不害怕了,跑不掉就打呗。
可人并没有给他打的机会,一张大网兜头罩下,网越收越紧,陆伟业感觉一阵风声从耳边掠过。
他想躲,可是大网紧紧罩住他,已经没有地方躲了。
“嘭!”的一声,陆伟业被枪托结结实实的砸中。
眼中金星乱蹦,脚下摇晃了几下,终于晕倒在地上。
临倒地之前,他还在遗憾:“好容易来了一个战斗的机会,没把握住啊!”
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发现眼前一片漆黑,没有一点光亮。
就算再黑的夜,也会有一丝亮光,所以他断定,自己是被蒙住了眼睛。
他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手脚都被绑上了。
“完了,这回没办法去找井馥了,没办法证明自己是热血青年了。”
都到了这个份上,陆伟业没考虑自身的安危,竟然还为找不到井馥难过呢!
陆伟业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停的晃动,耳边传来汽车的马达声。
自己应该是在一辆汽车上。
他故意让自己摇晃的幅度大一点,结果发现撞到了一个软绵绵的物体身上。
陆伟业吃了一惊,他有感觉,他碰到的物体十有八九是个人。
那就说明车上被抓的不止他一个人。
陆伟业有些慌了,黑灯瞎火的,眼睛又被蒙住,这把他拉到哪里去,他自己压根不知道!
就算有机会,他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跑。
陆伟业静下心来仔细考虑了一下,车上至少七八个人,自己纵然想反抗,也不是对手。
现在只能安分守己,要想跑,得等到停车的时候再找机会。
如果能和车里被抓的其他人一起反抗,逃跑的机会很可能大一些。
陆伟业微微闭上眼睛,全神贯注的用耳朵感知周围的动静。
除了汽车的马达声和呼呼风声,偶尔能听见人粗重的喘息声。
这就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想,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