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天上掉馅饼的事儿一样,只要想想,只要动动嘴皮子,就能够搞定了。
他们就好像是不懂什么叫物以稀为贵一样。
就算真能养出大量的蚕茧,那收蚕茧的人,难道不会借机压价吗?
更别说,缫丝更是耗时耗力的事情,哪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就算咱们兄弟两个,能帮你把蚕茧养出来,那么多的蚕茧,你怎么弄得完?”
“要是请人来做,这工费、成本,就又是一大笔花销。”
“何况,你们还是初初做这门生意,连个固定的销路都没有,寻常的老板,都是有自己固定收蚕茧的地方,都是常年合作下来的,轻易是不会收散户的,尤其是新散户,就算是收了,也大多是给极低的价格,能往下压多少,就会往下压多少的,搞不好到最后,你这忙活一通,不仅赚不到钱,还会倒贴成本出去。”
桑东海觉得,他是有必要把这些事情,跟姜安宁说清楚的。
哪怕很可能说完,姜安宁就不会用他们兄弟两个了。
他们大老远的过来,十有八九会无功而返。
可不说出来,就这样昧着良心赚下这个钱,他们心里头也不安生啊!
如果说一开始,他们还因为江巍的突然消失不见,不知所踪而恼怒,想要这个村里的人,给出个说法,按当初他们同江巍约定好的,给付工钱。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之后,他们已经不这么想了。
他们丝毫不怀疑,这些人说的,先付一百两,等学成之后再付一百两,只不过是缓兵之策,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套路!
养蚕要是真有那么赚钱,能轻轻松松地就让这些人回本二百两,他们兄弟两个又何必出来讨这口饭吃?
还不是养了半辈子的蚕,都没见过两百两是什么样子吗?
两百两,足够他们兄弟两个,勤勤恳恳地赚上两辈子了!
甚至很可能,两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的钱!
所以,大概率这些人,到时候会借着根本赚不到钱的由头,堵截他们,重新把钱要回去。
更有可能,光是把钱要回去还不满足,还要跟他们讨要息钱。
实在是这个村里的人,思想太过异端。
他们兄弟二人,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个村里人的人品。
只是短短几天的相处,就足够他们,对这里人的行为,感到深深地恐慌。
他们现在只想速速离开这里。
实在是留在这里的每一日,都让他们感到害怕。
可他们也不敢暴露出这种想要逃离的想法。
生怕一旦被这里的人给察觉,就会立马的反扑上来,将他们给囚禁起来,逼着他们帮他们赚钱,要是赚不到,就拳打脚踢、不给饭吃……
毫不夸张的说,桑东海和桑南山两兄弟,现在每天睡觉,都不敢把两只眼睛一起闭上。
就怕趁他们熟睡的时候,会突然间闯进一帮蛮子,将他们给割喉或是绑起来,囚禁在哪个暗不见天日的地方。
太可怕了……
之所以会跟姜安宁吐露实情,也是有其他的考量。
来之前,那姓江的男人曾说,会帮他们引见静婉姑姑的女儿。
可没想到,那姓江的男人,竟然时个骗子!
他们才刚刚到这里没多久,那男人就突然间人间蒸发,不知所踪了。
只不过,经过这一段时间他们旁敲侧击的打听,也确定了个七七八八。
静婉姑姑的女儿,很有可能是真的在这里。
并且,很有可能就是眼前这个女子。
加之,就算眼前的这个女子,并不是静婉姑姑的女儿,光是看先前,村里那些人将她视作血囊一样,予取予求的样子,他们也不免有些大胆的猜测,这女子,很可能与村里那些人,并不是同一阵线的。
至少不会那般无脑,觉得真能成功养蚕结茧,就能够赚大钱。
应该是能听进去几分劝说的。
当然,如果这女子听不进去,就算她是静婉姑姑的女儿,他们也断不会与人相认了。
桑东海看着姜安宁,等待着对方做出选择。
若也是个听不进去劝的,便也多说无益,不如想想怎么安然无恙的脱身离去才是。
没想到姜安宁只是笑了一声,满不在乎的说道:“我没指望蚕茧这个东西能赚什么钱。”
从一开始,她就没指望养蚕缫丝真的能赚钱。
遍身罗绮者,不见养蚕人。
能养家糊口就已经很是不易,赚大钱?
赚大钱要是真有这么容易,这世上岂非人人都是富贾?
如果村里人本分、踏实,像是隋然两口子那样,脚踏实地的去做事儿,未见得赚不到钱。
村里的土地,并不适合种庄稼。
一年到头的收成,也就仅仅只是足够全家人勉强糊口。
可若是在去掉赋税,那所剩下的,连糊口都成了问题。
如果利用地形的优势,去养蚕增加一份进项,不说赚多大的钱,至少,让全家人吃饱饭是足够的。
甚至还有可能吃的好一些。
最起码年夜饭上,也能添点荤腥。
而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