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有姜安宁这个冤大头给他们出钱,什么东西是不能买的呢?
只要钱能够买得到,也允许买的东西,他们都会让姜安宁买的。
姜安宁的钱要是不够怎么办?
当然是鞭笞她,让她想法子赚更多的钱啊!
赚不到?
借总会吧?
鼻子底下一张嘴,赚不回来钱,还不知道张嘴借吗?
再不济,她长得也漂亮,不会赚也不会借,躺下总会吧?
张氏从来都是如此理直气壮的,赵家人更是,就连赵海这个做丈夫的,也不止一次辱骂姜安宁:“不会赚钱,我要你还有什么用?你不会赚,你的身子也不会赚吗?反正县城里头你也熟悉,实在不行,你找找关系,出去挂牌卖身算了,说不定还能赚的更多一些。”
那时候,姜安宁对张氏所说的“这女子嫁了人,往后的一身荣辱生死,便只由得夫家说的算了,莫说你没有娘家人,便是你有,他们也是半点儿说不上话的,你嫁进来赵家,从今往后,就生是赵家的人,死是赵家的鬼了,莫要想些有的没的,做那不柔顺的女子,是要被人戳脊梁骨,死后没有资格埋进我赵家祖坟的!”这些话给洗脑着,对此深信不疑。
有怀疑也早就被拳头棍棒给打没了,面对赵海那样侮辱人的下作话,她也只是恐惧、无力,然后慌里慌张的去找人借钱,找熟人借、找不熟的人借,再拼命的赚钱、还债,生怕真的有哪一天,就被赵海给拉出去卖到暗娼房里头,赚快钱。
也就是这样,才把赵家人的胃口给喂养的大了,以至于那一家子吸血虫,越发的得寸进尺。
但谁让姜安宁死了呢?
在她死后,赵家人依旧像是从前那般大手大脚,大鱼大肉的逍遥快活了一段时间。
可没有多久,这银子上就开始捉襟见肘了。
为了这件事情,赵银莲当时还气了很久,几乎每一天都会埋怨赵海与张氏他们“为什么不注意一些力道,现在好了,把姜安宁给打死了,全家都要跟着喝西北风,过紧巴日子了!”
浑像是姜安宁欠他们一家子似的,又好像在家暴姜安宁致死的过程里,她赵银莲就没有动过手似的。
“要是姜安宁那个贱种还活着,我想要什么段子没有?”
赵银莲那段时日里,每天不是埋怨张氏,就是埋怨她的两个同胞兄弟。
对赵海说的是:“我说你到底还行不行啊?你不是说像姜安宁这样的女人,你要多少就有多少吗!怎么姜安宁都已经死掉这么长时间了,尸体都快要烂进泥土里只剩下白骨森森了,你还连个新嫂子都没有给我找回来?”
对赵江说的则是:“我看你也是个完蛋的,好歹大哥他还能娶到姜安宁,你看看你娶的那是个什么玩意儿?成天好吃懒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像他是谁家大小姐似的!整天一点儿家务活都不知道做,自打姜安宁死了,你看看这家里头都乱成什么样了?还有一处能下脚的地儿吗?我看你还不如趁早把人给休了,再娶个好的,有钱的,好歹也能帮衬帮衬家里。”
那时候已经死了很久的姜安宁,听着这些话只觉得好笑。
在她还活着的时候,赵海的确常常把“像你这样的女人,我随便一招手,就不知道会有多少趋之若鹜的扑上来,如今我娶了你,你还不珍惜,回头我要是休了你,我想要再娶多少模样漂亮、家底丰厚又能干赚钱的,就有多少,可你呢,怕是配个鳏夫,人家都会嫌弃!”这样子的话,给放在嘴边,浑像是他娶了她,受了多大委屈,而她嫁给他,又捡多大便宜似的。
起初她也还是有些傲气的,听得赵海这样子说,自然是不愿意咬牙把委屈往肚子里咽。
甚至连和离的念头都有了。
不过是又被人给劝回来,渐渐地认了命罢了。
到后来,这样的话听多了,竟然也就信了。
江宁至今仍旧还是忍不住会去想,怎么就信了呢?怎么就那么傻呢?
可不管怎么说,她当时死都已经死了,在想从前为什么那样蠢已经不重要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可赵银莲却实打实的,是被桂婶送的那一块花布给收买了。
不仅仅是赵银莲,就是赵家人都因为那一块花布开始动了心思。
那天桂婶走了以后,赵家人还专门为此开了个小小的家庭集会,商讨起往后,该如何从桂婶的身上,获得更多的好处。
张氏:“你们说这脑子不好使的桂婶,成天来咱们家,又是借东西又找着由头是还礼的,到底是为什么?你瞅瞅她这段时间送过来的东西,少说得有个四五两了吧!就老丫头得得那块花布,就足足有一两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无论她想要图谋什么,只要是有目的,早晚会图穷匕现。”
赵江那时候,吊儿郎当,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跟着私塾先生学了几个成语,便总是喜欢在人前拽一拽他的成语。
赵家的其他人都是没有上过什么学,没有文化的。
冷不丁听见赵江拽用的成语,顿时觉得人说的有道理。
就连一向虚伪做作的赵元山,都特意的端着架子,点评了一句:“我看老二这话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