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冯氏心里头更加的窝火气恼,不免板起了脸:“姜安宁,你这话说的什么意思?”
“谁想要看着你再次入火坑了?你可别在这儿青口白牙的,就随随便便给我乱扣帽子!”
“小心我告你诽谤!”
姜冯氏翻了个白眼,越发觉得自己有道理:“真是一点儿也看不懂眼色,有爹娘生没爹娘养的孩子,就是……”
哗啦一声!
姜安宁扬手就将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
她怒唤了一声:“段青山!”
指着姜冯氏的鼻子,瞪着眼睛:“把她给我扔出去!”
一直闷不吭声,像个隐形人一样,站在不远处毫无存在感的段青山,闻声立马快步过来,二话不说的,就拎住了姜冯氏的衣服领子,拎小鸡崽儿似的,把姜冯氏整个人都提溜了起来,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姜冯氏双脚腾空而起的时候,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在她的印象中,姜安宁一直是个十分安静内向,少言寡语的小姑娘。
平素跟在张氏身边,更是像个没有自己思想的提线木偶,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面团似的好欺负。
这也是她敢胡诌编排人的最大原因。
要不然,但凡换个厉害些的,譬如方婶子,或者是从前的张氏那般,泼辣凶狠的,她也是半点儿不敢言语的。
姜冯氏却是忘了,姜安宁早已与赵家人决裂,且毫不犹豫、毫不动摇的,将人送进了大牢里头阖家团圆。
姜安宁,早就已经不是曾经那个面团似好欺负的姜安宁了。
也就是眨眼的功夫,姜冯氏已经被段青山提溜着拎到了绣坊门口。
姜冯氏想要回手抓挠拍打段青山,叫人把自己给放下来。
苦苦地挣扎扑腾了好一会儿,却丝毫没能碰到高大的男人半点儿皮肉。
“你、你放我下来,啊!”
姜冯氏冷不丁的被人给丢到了外面大街上,一把老骨头摔在街道的石板上,痛得她惨叫声凄厉无比。
此时,姜秀娥、方婶子等人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几人“诶呦”了一声,纷纷忙忙地往外头跑去。
姜安宁深吸了一口气,略略地平复几分情绪,这才跟着往外头走。
不过是片刻的功夫,绣坊门前的空地上,就围满了一圈听见动静,冲过来看热闹的人。
“发生什么了这是?”
“怎么有人被丢出来了?”
“莫非是买东西不给钱?”
围观的众人,七嘴八舌地揣测着姜冯氏是为何会被丢出来。
姜冯氏原本还觉得有些羞臊,恨不能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
眼瞧着围凑过来吃瓜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她眼珠子一转,扶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摔断了,疼得厉害的老腰,歪躺在地上,开始夸张地“诶呦、诶呦”好不凄惨的嚎叫起来:“诶呦!快来人呐!没有天理、没有王法了啊!光天化日之下,这是要杀人啊,诶呦诶呦喂,疼死我了啊!”
“没有天理啊,没有王法啊!”
“杀人了啊!”
经过姜冯氏这么一嚎叫,小跑着赶过来,围挤成一圈过来看热闹的人就更多了。
“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呢,瞧着像是这妇人受了欺负。”
“莫非是店大欺客?”
有人尽可能往不好的方向揣测。
也有人站出来,为朝凰绣坊说话。
“不能吧?朝凰绣坊的口碑,一向是很好的,不仅价格公道,东西的质量也是极好的,当初我家姑娘出门子的嫁衣、枕巾被面儿等物件,都是搁她们家买的,宋老板知道这是我闺女的嫁妆,还特意送了三尺红缎子做添妆,怎么会做欺客的事情?”
有人为之说话,立马就有人更为“正义感满满”的轻嘲反驳:“怎么不会?像他们这样名气大、时间久的店,做出欺客事情的,难道还少吗?”
“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你拿了朝凰绣坊的好处,当然会站出来为朝凰绣坊说话。”
“越闻绣坊的盛老板,不是经常说,这朝凰绣坊的名头,是抢了他的?”
“据说那礼佛图,原本就是人家的,是宋尧半路截胡,用不正当的手段,给抢夺了去。”
也有人听不下去,站出来道:“诶呀,你们都把话题扯远了,眼下该说的是,这妇人到底怎么了,怎么就被人给丢了出来了?”
“刚刚那动静我可是听了,摔得不轻。”
姜冯氏心中有些雀跃,忽然就觉得腰也没有那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