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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道苛责女子,哪个挨了那样脏水的人,还能有脸面好生生的活下去。
不过是一根扎裤绳,吊到房梁上,清白干净。
姜安宁原本是不想再管了的。
陈小花要跟姜大贵走,她尊重对方的选择就是。
左不过,事不关己……
可明明孙金花的话,也没什么过激的词汇,陈小花却好像忽然陷入绝望境地,连活下去的念头都散了一样。
姜安宁略感奇怪的皱了皱眉,倒没有立即松开手。
“你连累不到我。”她道。
陈小花哭得憋不住声:“会的,会的,安宁……”
她挣扎着想要逃离,遂了孙金花的愿。
姜安宁直觉要不好,抓着陈小花的手,更用力了些:“我不怕你连累。”
“你……”
姜安宁声音顿了下,她跟人确实不熟,一时情急倒是有些喊不出来人的名字了。
略想了想,才柔和语气,温声相劝:“小花,你不要怕,也不用怕连累我。”
她笑了笑:“我个退了亲事儿,送前未婚夫一家进了大狱吃牢饭的女子,早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我总不相信,还会有那不长眼的,想步赵海一家的后尘,再让我送一回人进去吃牢饭。”
姜安宁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孙金花跟姜大贵。
陈小花面露茫然。
“我真的,可以留下吗?”
她颤着声音,鼻塞哽咽:“我想回家,见爹娘,我的爹娘……”
不知道是不是姜安宁身上多了股令人信服的力量,陈小花略微松下心神,吐露了心里的期盼。
婆母总是跟她说,如果她闹着回娘家,把夫妻间的矛盾说给爹娘听,不仅会徒增爹娘的烦心不悦,还会让爹娘被笑话,被戳脊梁骨。
从姜大贵第一次跟她动手的时候,她就想回娘家了。
可她又害怕……
怕婆母会去闹得家里头鸡犬不宁。
她是老来女,爹娘年事已高,她实在不想他们为自己的事烦心忧虑,坏了身体。
“我想回家。”
陈小花哽咽着喃喃。
她其实不想跟姜大贵过了……
可‘和离’实在不怎么光彩,她害怕说出来,会被人笑话,被指指点点。
姜安宁很意外。
她本以为陈小花骨子里藏着的是逆来顺受。
“我会送你回家的。”
姜安宁心情颇为复杂的捏了捏人的手:“你放心,有我在。”
她安抚似的拍了拍人的肩膀,随即抬眼直视着孙金花:“秀宏婶儿应该不介意留儿媳妇在我这儿小住几日吧?”
孙金花瞪圆了眼睛。
你那叫留人小住几日?
打量着我们大家伙都是聋子呢,那么大声的密谋。
我都听见了!
你可是说要送她回家!!
“秀宏婶儿不乐意?”姜安宁态度强势。
有捏砖成粉的震慑在前,孙金花很是识时务:“怎、怎么会呢?”
不乐意也不敢说啊!
孙金花嘴里头泛苦,面上却又不得不赔着笑,生怕惹恼了人,那双怪力气的白嫩小手,就咔吧咔吧给她脑袋捏成碎沫。
姜族长听着觉得不好。
“胡闹!”
他正要端起长辈的架子,出声斥责。
姜安宁轻飘飘的看了人一眼:“小花没意见,秀宏婶儿没意见,族长有意见?”
姜族长声音一哽。
眼见着姜安宁单手捏着空气,发出咔吧咔吧,骨头关节错位的声音,他吞咽了几下口水,险些被呛住。
他连续咳了几声,装作无事发生掩饰尴尬:“我怎么会有意见呢。”
财神爷,惹不得。
呵呵呵,会武力的财神爷,更更更惹不得。
姜安宁的目光在众人身上逐一扫过,最终落在江巍的那张美则美矣,防不住讨厌的脸上。
似乎是在询问:你还要多管闲事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