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着背地里偷偷摸摸的吃独食儿的蠢妇,才是真正的恶!
如他,即便是想谋夺些好处,可到底还是顾念着全村的。
只亏欠一人,自然就算不得什么亏欠。
再者说,姜安宁难道就不是村中人吗?
好歹这些年,村里是容忍了她这个孤女,安稳生活的。
否则她家里头又没个兄弟姐妹,叔伯姨姑的,就算是村里人,真强行霸占了她的家产田地,她又去得了哪里说理呢?
怕是命丢了,也不见得有人会为她申冤。
头些年村头老寡家的傻丫头,不明不白的掉进河里头泡的都浮囊了,不也没什么人出面来说话吗?
连尸体都还是因为臭的不行了,严重影响水质,这才有人受不了,去禀告了官府处理。
姜安宁不仅在村里的庇佑下好生生的长大了,还活的潇洒自在,连住在这么宽敞舒适的大房子、大院子里,都没有人出来说啥,更没有强取豪夺,已经是村里人之大善!
姜族长越想越觉得,本村人之淳朴敦厚,民风良善,都是因为他教化有方!
什么?江巍才是村正?
呵,区区外来户,谁会真的服气他呢?
无非是看他在县令那里尚有几分关系,这些年倒也真的帮着免去他们许多苛捐杂税。
否则,指不定他们日子会过得更加艰难些。
可也就这样了,真正能拿捏村里大事的,还得是他这个族长。
姜族长不无得意的想,险些喜形于色,将得意溢于言表。
浑然忘了,非是村里无人觊觎姜安宁的家财田产,而是赵元山夫妇,早早就已经将这些东西视为赵家所有,哪里容得了旁人染指?
姜安宁听着外面吵闹的声音渐渐歇了下去,正想着要不要出门,房门忽地被人给轻手轻脚的推开。
她略为诧异的挑了挑眉,目光下意识扫了眼锁好的衣柜。
“贵诚嫂子。”
姜安宁起身准备下炕,主动喊了声人。
隋然连忙冲她摇头,快一步上前,将她重新按回了炕上坐着。
“快别起来,外头正闹着呢。”她有些担忧的皱起了眉。
姜安宁按压下诧异,故作茫然:“怎么了?”
隋然叹了口气:“还不是秀荣婶儿闹得?”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倒是好有脸撺掇着大家伙,来跟你讨要好处,让你带着咱们一块赚钱。”
姜安宁有些意外隋然会跑来给她通风报信。
“我瞧着,族长似乎也是有些心思动了,虽是嘴上将人训斥了一番,却没有多严厉。”
隋然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接着说道:“我总觉得这事儿不大好,就想着过来跟你通个气儿,等下你不妨装作睡下了,躲一时,算一时。”
姜安宁不免好奇:“贵诚嫂子就不想听我出个主意,也帮着你赚大钱吗?”
“想!”
隋然倒是坦然:面对人的试探,毫无保留的袒露了内心:“能赚钱的好事儿,谁不想得到?”
“可我知道自己是什么人,有几分本事儿。”
“便是你说的明白,讲的清楚,我也未必学得会,吃得透。”
“照猫难画虎,只是学个四不像倒也就罢了,怕就怕心里头漂浮起来,以为你能成的事儿,我也照样能成,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也就算了,若是将全部身家性命都搭进去,那才叫人两眼发黑,悔之晚矣,恐误了卿卿性命。”
相比于从姜安宁这里获得赚钱的法子,她更想跟人借几个银子,买上几亩地,精心的伺候起来。
总归,地在那里,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跑的。
旁的东西,她总觉得不安稳,也心里头没底。
“更何况,那是你的主意,我哪里好来那么大的脸面,白白得了你的?”
隋然:“你愿意分享与我知晓,那是你良善,不愿意告知与我,那才叫应当,更是应分!”
“常听人说,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世间的许多事儿,可不正是这个道理?”
“赚钱的事情,真要是说与旁人知晓了,还岂能再如从前那样赚钱?”
“若那人同你一条心,倒也还好,最多不过就是少些生意。”
“可要是遇见个动歪心思手段的,哪怕是刻意压下去价钱,这生意就也算是到头了。”
听人如此坦荡的说了一番话,姜安宁笑了笑。
“贵诚嫂子的心意,我知晓了。”
姜安宁:“谢谢你来告知我这些。”
虽然没有隋然,她也全都听见了。
不过,这样的身体变化,却也没必要让别人知晓。
有隋然来告知,也免去她许多麻烦。
“可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只要他们还有着这样的念头,总归早晚还是会找上门。”
倒不如快刀斩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