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有些后悔了,奈何实在是没有台阶下。
索性也就跟人扯起嘴皮子来:“空口说大话,谁不会?人家不说,那是有自知之明。”
哪像你,黄毛丫头一个,牛皮都要吹上天了。
“我没有空口说大话。”
姜安宁再次强调:“您若不信,不妨与我一赌,如何?”
“赌?”
安夫人:“赌什么?”
“就赌我的绣品能不能让您满意。”姜安宁道。
安夫人‘嗤’了一声,像是被人的愚蠢给气笑了。
这丫头是个傻的不成?
赌能不能让她满意……那岂不是输赢只在她念头之间?
她正要嘲笑人几句,目光触及人纯真无害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硬是半点儿也说不出口。
“既然你非要赌,那就试试吧。”安夫人语气不自觉地软化许多。
姜安宁:“不过,您这要求,确实有些难为人。”
安夫人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气笑了。
她瞪圆了眼睛看着姜安宁。
“先前我就想说,答应您的要求并无不可,只是……”
“只是什么?”安夫人有些被愚弄的不悦。
“得加钱。”
姜安宁伸出三根手指来:“得按原先三倍的价格。”
“我当是什么呢。”安夫人嗤笑了声,露出几分财大气粗的轻蔑。
她正要掏银票出来,狠狠打一打姜安宁的脸,就听见人说:“付定。”
安夫人正掏银子的手顿住,满眼的不可思议:“什么?”
是她听错了吧。
“你再说一遍!”安夫人板着脸,一副我倒要好好听听,你在说什么胡话。
姜安宁不紧不慢的说:“我说,答应您的要求并无不可,只是需要您按先前价格的三倍付定金。”
安夫人倒吸了一口气。
连一旁的宋尧都惊得有些慌了神儿。
她走过去小声喊了人一句:“安宁……”你别胡闹!
眼瞧着安夫人有些变了脸色,宋尧心中一凉:完喽完喽,全完喽,这下子算是彻底把人给得罪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安夫人气笑了,细细的同人算起账来:“先前我付了二百两做定金,按你们绣坊付定百分之五十的规矩,成品就是四百两,现在你要我按三倍的价格,也就是一千二百两,付定金……”
“你穷疯了吧?”
什么绣品能大言不惭的开口要价两千四百两?
这穷丫头知道两千四百两是什么概念吗?
便是开在闹市上的铺子,一年到头也赚不到两千四百两的流水,更遑论还要去掉成本的盈余了。
“两千四百两,足够我把你这绣坊买下来了!”
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可真有胆气开口要价!
安夫人瞧着那张满是无辜纯善的脸,想生气,又实在气不起来,硬是把自己给气笑出声来。
宋尧脸色有些难看。
两千四百两就想买她的绣坊?
呸……天娘的,好像还真有点心动。
她目光打量着安夫人,很想试探问一句:真买假买啊?真买的话,现在就去衙门过契!
“您正正经经的提要求了,我也是按着您的要求,实实在在的给了价格。”
姜安宁眨了眨眼睛,语气纯良又无辜:“若您觉得不合适,不如退一步,就用那几幅画好的小样……再不济,您去越闻绣坊问问也行?”
她一副‘我反正是无所谓’的样子,实打实的气到了安夫人。
“行!”
安夫人像是被挑起了胜负欲般:“我就给你一千二百两。”
她啪的将一小叠银票拍在桌上:“我倒要看看,你能绣出个什么花儿来!”
“不过咱们可得丑话说在前头,今儿这定钱你要是收了,回头绣不出让我满意的东西来,可就不是光退定钱就行的!”
安夫人冷笑了一声:“到时候,必须得三倍退我!”
宋尧感觉快要晕过去,她急忙的上前,想要调和几句:“安夫人,安宁她还是个孩子,您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就是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孩子?”
安夫人怒极反笑,瞪了眼宋尧:“你见过这么大的孩子?”
她又转过头,细细打量起姜安宁来,少女身材高挑,静若处子,不开口时,眉眼间总似有似无一股纯良无辜的味道,让人很难狠心苛责。
安夫人呼吸微滞了会儿,别开眼,语气又不自觉柔和几分:“我瞧着她也差不多到及笄之年了吧?”
都已经能嫁人了,还是什么孩子?
宋尧有心辩解两句,姜安宁先她开口道:“那安夫人,您到时不会明明很满意,却硬要说自己不满意吧?若是您答应我不会如此,那这赌约,咱们就算是立下了!”
这话听着,倒真是有几分孩子气。
安夫人很想笑她愚蠢,白纸黑字尚能撕毁,口头之约又怎能作数?
偏偏这丫头又真诚的很,让人有种真骗了她去,良心会很痛的感觉。
真是见了鬼了!
这丫头身上种了蛊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