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竟然另有隐情。
她的确是在安济坊醒来的,至少三姑祖奶奶在这一点上说的对上了。
当时她并没有见到熟悉的人,就误以为是给了她糠饼的赵家人将她送来的。
加之安济坊的人也说,送她来的是一名村妇,后来她委婉试探张氏,对方总是嘱托她不必挂怀。
她误以为那妇人就是张氏。
原来竟然不是赵家人,而是姜家人吗?
姜安宁感觉脑子好像是装进去了浆糊一样,有些混沌发疼。
她一直以为,姜氏一族的人,对她都是比较冷漠不关心的,平常大家都是面上过得去,没有什么太深的交情。
毕竟,虽然大家都是按着辈分互相称呼,亲亲热热的好像一家人,实则……她跟这里的姜家人并不是同枝同源。
她爹娘,是叛离了家族之后,到此隐居的。
村里老一辈的人,都知晓她们一家子是外来户。
加上赵家人也经常如此说,给她灌输了许多村里人排外的思想,久而久之,她对姜氏一族的人,自然也就不亲近了。
后来她蒙难于赵家,几次求救,都被姜家长辈劝说要以大局为重,不要为一己之私连累全族姑娘的名声婚嫁。
连死后,都不曾有姜家人为她收尸,直至腐化在春泥中半副枯骨,引得诸多乌鸦啃食残余的腐肉,才被官府派来的人匆匆焚烧弃埋。
前世种种,导致她两辈子对所谓的族亲都无法亲热起来。
姜安宁缓缓的醒来,姜秀娥担忧的看向了她,十分歉疚:“好孩子,委屈你了,都怪我,都怪我没有好好把事情跟你说清楚,倒是叫你误会了旁人,认贼做亲!”
“老祖……”
她装作吃痛的揉了揉脑袋,语气茫然且无助:“我刚刚是怎么了?感觉脑袋晕晕沉沉的。”
“我好像听见老祖你说,当年我垂死路边,是您送了我去安济坊?”
姜秀娥点了点头,声音哽咽:“我当年不愿意惹上麻烦,却也实在于心难忍,见你可怜的躺在路边,晕过去人事不知,身子都冰凉了,一时起了恻隐之心,便偷偷的将你送到了安济坊。”
“因为怕到你家里打砸抢的那些人,又重新回来,惹祸上身,我就没有敢去探望你,没想到竟然让这两个畜生钻了空子!”
姜秀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很是后悔这么些年,都没有告诉安宁丫头真相。
当初一堆陌生的外地人闯进村子里,直奔姜安宁家里打砸抢,说是来分财产的亲戚。
可那样子实在是不像,不少人都怀疑姜家夫妇是不是惹了什么祸事,这才丧了性命。
大家都怕被牵连,各人各扫门前雪,对姜安宁也是同样避讳着的。
姜秀娥自然也是怕的。
后来倒是一直没见出事儿,也没有什么人再来找麻烦,大家也就真的当那些人是姜安宁家哪里来吃绝户的亲戚了。
那时候,姜秀娥是想过跟姜安宁说实话的,好几次话到了嘴边,到底是害怕会叫人以为她贪恩图报,坏了名声,没敢说出来。
尤其是后来几年,姜安宁的日子越过越好,跟赵家的关系也越来越亲近,她就更不好意思把真相说出口了。
“我当初想着,要是他们两个能真的对你好,你也亲近他们,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总归你孤零零的一个人可怜,赵家愿意拿你当亲人处着,你也就有人照顾了。”
姜秀娥满目伤怀:“人总该还是要有个家。”
她也不用被人指指点点。
姜秀娥瞧着脸色苍白虚弱的小姑娘,愧疚的眼睛都红了:“我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这样的黑心肝!”
否则她就是拼了名声坏掉,也不会装作无事发生,不敢张口提及当日的事情。
“是我太软弱,才会坑害了你啊,孩子!”
“老祖……”
姜安宁声音低哑哽咽的喊了一声,有委屈蔓延开,她被姜秀娥搂在怀里,没忍住放声大哭,像是要把前世的所有委屈苦痛都哭个干净。
过了好一会儿,姜安宁从姜秀娥的怀里露出脑袋来,眉眼间满是沉痛的看向赵元山夫妇,声音哽咽:“你们竟然是骗我的?你们从一开始就是骗我的?”
她藏在袖子里的手,用力掐了一把大腿,瞬间眼圈更红了几分。
小姑娘娇软破碎的声音,带着几分轻颤,满是不敢相信‘至亲’之人竟会如此欺瞒自己的可怜,哭的惹人心碎。
好些个围观的村民,都心软的跟着红了眼睛,看向赵元山夫妇的时候,眼睛里头像是藏了刀子。
姜安宁对赵家的好,他们是都看在眼里的,多少回在自家饭桌上说起时,都是酸到牙疼,吃饭都不香了。
每次笑她还没嫁人就“胳膊肘往外拐”,都是藏着嫉妒羡慕的。
“赵元山你也忒不是个东西了,扪心自问,你们家现在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人家安宁出钱置办的?到头来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人家的?”
有人忍不住率先出声谴责赵元山夫妇。
“县令大人不是帮着安宁丫头做主退亲了吗?这婚事既然退了,东西也该还回来了吧?”
“咱们村不能留赵元山这样的人家